階,幾個僕役和火把,外面是一個廣場,石階下面有幾輛馬車等在那兒。
他聽見的聲音就是從這兒傳出來的。
門裡面,在回光燈底下,一群人鬧聲喧天,一面打手勢,一面大嚷大叫。格溫普蘭從陰影裡走了過來。
他們正在爭吵。一邊有十個或者十二個青年爵士,他們想出去,一邊只有一個人,他跟他們一樣戴著帽子,筆直地站在那兒,傲慢地攔住他們的去路。
這個人是誰?湯姆—芹—傑克。
這些爵士有的還穿著上議員長袍,有的已經脫掉議會的制服,穿著他們日常穿的衣服。
湯姆—芹—傑克的帽子不像上議員的那樣插著白色的羽毛,而是一種彎曲的、帶點兒桔黃色的綠羽毛。他從頭到腳,渾身繡滿了花兒,鑲著金線,袖口和領子上綴著飄帶和花邊。他用左手激動地撫摸著他斜掛在腰間的寶劍的劍柄,劍帶和劍鞘飾著海軍上將的錨徽。
他正在那兒怒氣衝衝地對那些青年爵士談話;格溫普蘭聽見他說:
“我已經告訴你們,你們是懦夫。你們希望我收回我的話。好吧。你們連懦夫也算不上。你們是白痴。你們聯合起來對付一個人。這不算怯懦。很好。那麼是愚蠢。別人對你們講話,你們沒有聽懂。在這兒,年紀大的耳朵聾,年紀輕的沒有知識。我是你們中間的一個,所以有權利把真理告訴你們。這個新來的人很古怪,我承認他說了一堆廢話,可是廢話裡有真實的東西。他的話雜亂無章,沒有琢磨過,並且講得不得體;可以這樣說。他總是在重複‘你們知道嗎,你們知道嗎’。可是一個昨天還在街頭賣藝的人,自然不能像亞里士多德或者薩羅姆的主教吉爾帕特·伯涅特博士那樣演講。什麼蟲子啦,獅子啦,對副書記官說的那番話啦等等,自然很俗氣。他媽的!誰說不是這樣呢?簡直破綻百出,顛三倒四,胡言亂語;可是卻也透露出一些事實。對一個不靠演講吃飯的人來說,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我倒要看看你們,是的,看看你們的演說天才!他提到的柏吞一拉撒什的麻風病人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此外,他並不是第一個人說這種傻話。不管怎麼說,各位爵士,我不喜歡許多人欺侮一個人。這是我天生的脾氣;很抱歉,各位大人,我很生氣。我討厭你們,你們惹得我發火。我是個不大相信上帝的人,只有在他做好事的時候,我才相信他,不過這種好事不是每天都有的。所以,如果上帝存在的話,我要感謝他把英國的這位爵士從卑賤裡救出來,並且把他的承繼權給他,還有,不管對我有什麼影響,我認為能夠看見土鱉變成老鷹,格溫普蘭變成克朗查理爵士,總是一件好事。各位爵爺,我反對你們和我抱著不同的看法。可惜路易斯·德·杜拉斯現在不在這兒。不然的話,我倒很高興罵他一頓。爵爺們,費爾曼·克朗查理做了爵士,你們卻做了跑江湖的騙子。至於他的笑容,這不是他的錯兒。你們卻譏笑他的笑容。不作興譏笑別人的不幸。你們都是傻子。殘酷無情的傻子。如果你們認為沒有人同樣地譏笑你們,那就錯了。你們是醜惡的,並且衣冠不整。哈佛沙姆爵爺,有一天我碰著了你的情婦,她醜得可怕。公爵夫人簡直像只猩猩。笑話別人的先生們,我再說一遍,我倒願意看看你們能不能一口氣講三四句話。你們很多人只會鳥叫,會說人話的沒有幾個。你們認為自己多少有點知識,因為你們穿著破褲子在牛津或者劍橋混過一些時候,因為你們在做英國的上議員,坐西敏寺的凳子以前,曾經在同維爾和拉雅斯學校的凳子上做過驢子!我在這兒要仔細看看你們。你們剛才對這位新爵士的態度是無恥的。他是個怪物,不錯。不過是落在一群奮生中間的怪物。我寧願做他,也不願意做你們。我剛才以可能繼承上議員爵位的身分出席了會議。我什麼都聽見了。我沒有發言權;可是我有做紳士的權利。一看見你們那副高興的樣子,我就生氣。在我生氣的時候,我就到彭德爾希爾山上去採‘浮雲草’,雖然誰採它就要遭雷擊。這就是我所以在門口等你們的原因。我們必須談談,安排一下。你們知道不知道這是對我失敬?各位爵爺,我決心要把你們殺掉幾個。這兒所有的人:坦涅特伯爵湯麥斯·突夫頓,利維斯伯爵沙凡吉,孫德蘭伯爵查理·史本賽,羅徹斯德伯爵羅稜斯·海德,你們這些男爵:洛爾斯登的格雷,茄萊·韓斯登,厄斯克理克,羅金漢,還有你,小卡特勒特,還有你,霍爾德來斯伯爵羅伯特·達爾賽,胡騰子爵威廉,蒙塔古公爵拉爾夫,以及所有願意交手的人,我,大衛·第利—摩埃,一個艦隊的大兵,現在催促你們,召喚你們,命令你們火速去找證人和裁判員,我要和你們面對面,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