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3 / 4)

小說:旗卷烏拉爾 作者:千頃寒

下;似有無數利斧在砍伐。有人拉著了導火索,卻一腳踏翻,跌進溝裡;從溝底炸起的泥塊,腥臭難聞!桑來晃了晃,鎖骨上落滿雪粉,衣領成了血條。安娜跟在後面,嘴唇鼓脹了一下,便淚如泉湧。白馬肚帶上滴著泥漿,隨桑來的意,馬身展成了一條直線,鬃毛迎風層層展開。一些反穿衣服,讓白襯裡顯露在外的人形,似由雪花本身憑空勾勒出來,從雪堆裡驚跳起來,在馬頭那兇狠的額際白斑前奔逃。一股白沫,淅瀝瀝的,從馬嘴裡淌了下來。……白襯裡以上,全是大鬍子……那修士也是大鬍子……同樣的恐懼表情。……那修士供認:政委將宗教典籍,鋪在密室地磚上。革命的精液,灑在了神聖的典籍上。……惡意的微笑,掛在了桑來的刀穗之下。這足夠激勵他,砍下十顆狂呼耶穌的腦袋!耶穌的機槍轉了過來,彈鏈噠噠地跳動。……馬刀砍在帶稜的握把上,四個指頭齊斷了。……

第十三節 “我從後面朝你開了一槍”

第十三節

薄靄初引。政委的皮夾克,泛著油霧光。橢圓形的準星,套住了桑來的後背:砰!子彈扎進馬蹄下,哧溜出一條雪線,像是打在棉布裡,聲如裂帛。……馬蹄捲起白煙,踏過一張死臉。

“打中了?”政委急馳過去:死者吃驚地睜大眼,瞪視自己的政委。虛空中飄過薄霧,飄過裹挾的亡靈……飄過一聲喊:“快看!政委跟著咱們呢!”桑來回頭一看,罵了一聲:“見鬼!他怎麼跟在後面?”……一顆流彈飛來,打死了政委的馬。烏斯欽圍著死馬,陀螺一樣打轉;純潔的馬血,被踩得稀髒。哥薩克圍攏上來,氈斗篷陰森可怖。政委兩眼僵直,透出絕望的瘋狂。

桑來勒住韁繩,回馬奔到他跟前:“抓住馬鐙!快!”政委抓住馬鐙皮帶,跟著馬跑了起來:“……別跑得太快!看在安娜面上,求你啦……”桑來陰鬱地喝到:“住嘴!正是因為安娜……才救你的!”烏斯欽正覺得馬鐙溼冷,忽覺大腿灼熱;他鬆開馬鐙坐在地上。驟然間,連朝陽也背過臉,遺棄了他;羊草叢忽地黯淡下來。他一瘸一拐地逃進草叢,掏出黨證撕碎。——他還想活下去!哪怕是活在刀叢中!滿潮般的刺刀叢,閃亮奪目,逼向桑來掉轉的馬頭。桑來馳著就跳下馬來:“騎上去!”烏斯欽眨了眨眼。桑來扶政委上馬,自己踩鐙上鞍,還沒坐穩,便驚得瞪大了眼:“安娜?!……你們兩口子……可真要命!”安娜飛快地撥轉馬頭:“我就在一邊跑;等你的馬累了,就換到我的馬上來。”……

政委倚著一根多節的枝丫,慢慢爬下馬。他扔掉韁繩,像猴子樣一蹦一顛,走到一旁。突圍時炸起的泥漿,灌了他一靴筒;每走一步,就從開了綻的靴底下,流出一道泥血。他靠在一棵樹上,抬手招呼了一下。桑來鬆開摟住安娜腰的手臂,從一股刺鼻的馬汗味中,跳下馬來。烏斯欽疼得咧嘴,像在苦笑:“靴子裡全是血啦。瞧,你的馬在那兒撒尿哩……咱們是各流各的。”桑來沉默不語;言語意味著孤獨;他不孤獨;至少現在。烏斯欽眨眨眼:“我以為……這次要為世界革命,為我那酸黃瓜般的嫉妒心……獻出生命哩。可我居然還活著;只是一個勁兒地想睡。有啥辦法?血流多啦!”“您那酸黃瓜般的嫉妒心……怎麼啦?”桑來開口了。烏斯欽的顎骨,進入了一種異常的抖動狀態:“這正是我跟著你的原因:我從後面……朝你開了一槍!”他們的目光相遇了。政委的目光,像是啄殼而出的鳥喙,尖銳地跳動著:“現在,我很高興沒打中……可以後……”他幾乎沒有張開咬緊的牙關:“我會不高興的。”“你會的。”桑來道。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四節 部隊攻進了薩馬拉城

第十四節

人們驚異地注視著這支由個子較小的東方人組成的隊伍。大家高呼“烏拉!”把戰士們抬起來,拋起來。

——《環球時報》(二零零二年九月二日):中國軍團保衛十月革命

東線形勢,可謂瞬息萬變。硝煙中,死神披上灰色戰袍,來回逡巡。屍體散落在草原上,像是被狠狠摔打過;有的被炮車軋爛,黑臉上呲出白牙。驚馬拽斷了籠頭,脖子上鮮血淋漓,躲在柵欄的影子裡。幸運的是,圖哈切夫斯基——那位“紅色貴族”,到了東線;並同其政委——尼基塔。古比雪夫一起,變魔術一般,組建起一支部隊(原本只有番號,子虛烏有)。這支部隊,在紅二十九師配合下,攻進了薩馬拉城。

薩馬拉——“白夜之城”。眉額較平的中國人,渾身煙塵滾滾,望著市民們驚奇的臉(臉上映照著戰火),用俄語打著手勢:“沒事啦,沒事啦!”一個小姑娘,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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