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也不對。我的意思,我該叫你什麼好?我不是樂醫界的人,卻也是樂醫界的人,他們都很尊重你,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我總要叫你個啥吧?”
對於包四海略微帶了攀親戚的話語,琴汐冠從來沒接觸過這樣的問話,是啊,這個人該叫自己啥呢?要是按照隨家的輩分,自己算是老祖宗吧?可是魚悅根本是被封印拋棄的人,所以根本不沾邊,要是按照職位吧,喊自己先生?琴汐冠很認真地思考,突然又醒悟過來一般,他看下週圍,原本製造好的氣氛竟然突然出現了奇妙的轉變。
“你隨便叫吧。”琴汐冠很親切地對包四海說。
“您貴庚?”包四海真的是實心實意地問呢。
“哈?”從來沒人問過他貴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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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是不知道吧?雖然我知道樂醫大部分都有些痴呆……哦,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大家都太專心致志了,以至於和現實太脫節了。”包四海說著他認為的事實。
“喊我先生吧,你有什麼問題。”琴汐冠的腦袋爆出兩根青筋。
“我是問您,那位農人後來可曾結婚?也不是,他妻子還活著的,我是說,後來,那位農人和他的妻子如何了?他們的家一定沒了吧,真是可憐,他們的新家一定要蓋得高高的,這樣洪水來了,就一定不會再被捲走了,他們後來又有了幾個孩子,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如果有好多個,那麼有幾個男孩子或者女孩子呢?有了新的小孩後,他死去的那個孩子,他們一定會總是想起吧,他們會總是拿死去的那個孩子和新的孩子做對比吧,那,新出生的孩子一定可憐了。”
包四海嘮嘮叨叨地說著剛才他思考的事情,好好的一個充滿寓意的故事,竟然被他摧毀得面目全非,琴汐冠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好。帝堂秋輕輕把腦袋扭到一邊,按耐不住地開始笑了起來,屋子裡其他的人均是如此。
“後來的事情,師傅沒說,我也不清楚。”琴汐冠實話實說。
“啊,不會吧?您八百年前和您沒關係的事情都這麼清楚,說話都不帶大磕巴的。我不信,您是不想告訴我。”包四海堅決徹底不相信。
“我真的不知道。”琴汐冠有些生氣。
包四海笑了下,也學著他的樣子伸伸懶腰,沒敢翹腿到桌子上,他翹了個二郎腿:“您知道嗎?他們都叫我小騙子,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是個食不果腹的小騙子,我每天睜開眼睛就為了三餐食物而擔心,為了吃的,我什麼人都敢騙,最後我還住過少年教養所。現在我過著比以前好一萬倍的日子,但是這並不代表,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小騙子包四海了,我的意思您明白嗎?偉大的哲學家大爺?”
琴汐冠放下腿,看下包四海,這個人,不簡單。他不畏懼自己,而很遺憾的是,自己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令他產生畏懼的,這第一局,他竟然是輸掉了。
“我哥哥說,世界上誰的降生是必然的呢?都是偶然的。即使在一個特定的環境,到底是哪一粒種子能在大地上發芽,這個全憑運氣。想象下,一不小心錯過了,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我或者你了。我們出生後,漫遊、交往、戀愛、成功、開心地去做抉擇,失敗了就沉思檢討,下次不再有這樣的錯誤就好。為什麼要拿那些偉大的、虛無縹緲的哲理來嚇唬人呢?八百年前,那位爺爺的先祖是你們的恩人吧?你們養人家的孩子應該吧?為什麼現在還要以這樣的事情去欺負別人呢?真是可笑,農民可以為地主死,地主撫養了農民的兒子,農民的兒子卻要報答幾輩子嗎?這個就是您那位有智慧的先師教育您的道理嗎?那位紅頭髮大伯,他的祖先和你們的祖先盟約,但是八百年前是八百年前吧,您這樣說,我就覺得這位叔叔大爺您講話真的是好沒道理了,明顯的在欺負人嗎!”
包四海很直白地說出心裡的想法,他是初生牛犢,怕什麼老虎呢?
“你在胡攪蠻纏孩子,有些事情你根本不明白,你還小,如果願意,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講給你聽。”
琴汐冠壓抑著怒氣對包四海說。
包四海站起來,衝大家點點頭,擺手聳肩:“我沒時間,我要上學,打工,而且,我只知道,樂醫不過是萬千職業的一種,這麼高的價格,這麼混亂的管制,這麼多無用的條款,不該要的就不要。社會在進步,法律都在每天健全,為什麼樂靈島就是不能違背的呢?我哥哥說,面對無法逃避的厄運和失望,絕望的人總會找出一條新的道路,所以,堂秋哥哥,那份檔案呢,我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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