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呼吸一次,背後麻辣的疼痛就如尖錐般的刺入心肺,像是有人在傷口上撒下鹽和辣椒水,再拿著燒紅的鐵塊在上面烙印,完了被丟進亂葬崗投給野獸撕咬,疼得他連暈厥都不能,眼前方一發黑就會被痛醒,話也說不來,只能從鼻間發出一個顫音。
點了尤清洄幾處大穴,敖群小心翼翼扶著尤清洄趴在他身上,輕柔的褪下他衣裳,被利箭射穿的裂口,攜帶著一些布料翻卷進皮肉,稍一扯,尤清洄渾身便止不住的顫抖。
敖群不敢再撕扯,取了匕首割開傷口處的衣物,還留了一圈黏在傷處的衣料,總算將他被鮮血染紅的衣衫脫盡。
尤清洄本就細皮嫩肉,利箭又來勢迅猛,傷口看起來分外猙獰,像是有人生生在白滑的背脊上劃開一個大口,然後順著口子將裡面的血肉一寸一寸鏟開,撲在傷口的外緣,看起來像是百姓鏟溝渠開水道挖出來的樣子。
好在傷口流血不嚴重,已漸漸止住了血,細看也能發現傷口雖然可怖,卻是沒有傷及筋骨骨,倒還沒他的刀傷嚴重,可為何尤清洄會痛成這樣?
不管如何,傷口還要先上藥,可若是要上藥,就必得把殘存的衣料除盡,最好再清洗一下傷口。他一個人浪跡江湖,難免受傷,這些常識性的醫理還是懂的。
尤清洄已是緩過一些,察覺到敖群的遲疑,趴在他肩頭湊近他的耳,孱弱道:“你儘管,弄,不疼。”
敖群側頭看著整個人都白了一圈還強忍疼的尤清洄,心下無比憐惜,尤其想到這一箭還是替他受的,就更是心疼。
湊過去親了親他泛白的唇,柔聲道:“受不了就咬我。”
敖群燃了火,燒了燒匕首,手起刀落,快速的在尤清洄傷口上翻轉手腕。
隨著刀尖的觸碰,原先緩過的疼痛似又被激起,一陣一陣強烈的震顫著身體。尤清洄一開始還死咬著唇,不時哼哼幾聲。手上不可抑制的用勁,不小心扯下敖群的衣服,看到近在咫尺又得到主人許可弧度優美的肩,在未反應過來之際,已是咬上了敖群肩膀。
肩上一疼,敖群只頓了頓,手卻沒停,挑著肉中的布料。
口中漫延的血腥氣,似乎使疼痛也舒緩了很多,尤清洄鬆開嘴,看到敖群肩上一排清晰且帶血的牙印,想用衣袖替他擦擦,恍然發現自己裸了身體。
敖群已快速的完成了上藥包紮等一系列動作,疼痛緩解不少,身上也漸漸回了力,尤清洄彆扭的扭了扭身子,“我的衣服…”
敖群脫下外袍披在尤清洄身上,尤清洄霎時覺得周身被一股敖群的味道包圍,想起他痛到不行時感覺到的兩唇相觸的觸感,再往前推推,小破屋裡那個意味不明的深吻,蒼白許多的面孔終是染上了些許薄紅,揪著身上衣物一角,小聲道:“我的……”
敖群看也不看又染血又殘破被他隨手丟棄的衣衫,義正言辭道:“髒了。”
尤清洄:“……”
敖群早在踏錯腳時就已知道不好,後來又見了那般情況,哪還會不知,他看到的不過是假象,就是為了引他因躲避踏錯步子而承接真的一擊。尤清洄也曾說過,不論看到什麼不要理睬,這裡走錯,將會受皮肉之苦。
走錯的是他,受傷的卻是他。
好在,只有一支箭,而非萬箭齊發。
不然……敖群不敢想象。
放柔了整個面部表情,“你如何了?方才怎會如此痛苦?”
尤清洄想到敖群身上也有傷,禁不住他這麼靠,便想直起身子,卻被敖群眼疾手快的按住,“你趴著,背上有傷不宜亂動。”
尤清洄不滿的辯駁道:“你也有傷。”卻又在敖群隨意一個眼神霸氣全開下偃旗息鼓。鼓鼓嘴巴抱怨道:“就跟你說了吧,這裡不比前面玩玩鬧鬧,想來能突破前面兩重來到這裡的想必武功也不會差,所以這兒上的可是真槍實彈。考慮到不能真害死人就只裝了一支箭,統共就只有一支,再怎麼樣,避過要害也能做到吧。不過被射中比較慘就是了,箭上抹了讓疼痛放大數倍的藥,可疼死我了。”
敖群一怔,眼中洩露了疼惜歉疚,聲音沉得有些艱澀,又好似帶著一絲迷濛,“數倍?是多少倍?”
尤清洄不在意道:“哎,這痛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已經不覺得什麼了,就是背脊有點麻,使不上力。你看啊,你幫我抓蜈蚣被咬中毒了我替你挨一箭開了個口子,你又替我包了傷口,現在就差你跟我回…家我幫你解了毒,咱倆就扯平了。”
敖群眼中露了一絲笑意,竟親暱的蹭了蹭尤清洄涼潤的臉頰,“你我何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