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深諳經濟常識的,這個問題很容易想清楚。
於是,他就趁著這段時間,每每抽空去武昌附近的大冶鐵礦視察。因為那裡不僅有鐵礦和冶鐵廠,還有大規模的鍊銅和鑄幣工坊。
自從七八年前開始,豫章郡的銅礦一直在擴大開採,把源源不斷的粗銅運到武昌周邊,然後用於打造各種需要耗銅的器具,或是直接熔化精煉後鑄幣。
諸葛瑾這次去視察,也是想再考察一下鍊銅的技術,是否還有可以最佳化的,再查漏補缺儘量想辦法提升產量,能提多少提多少。
可惜,他前世腦子裡留下的那點化學知識,當年就已經基本用上了。
現在想憑藉個人的鑽研努力,再進一步,實在是非常困難。
最後,諸葛瑾也只能把那些古人能懂的原理,向大冶工坊的骨幹工匠和管理官吏細細教授,讓他們群策群力想辦法,能最佳化一點是一點。
如此一番努力,最後也只是稍微略有收穫,提升幅度很是可憐。花了不少投入,最多也就讓銅礦和鑄幣廠分別增產個一兩成。
從穿越者的角度而言,這點成績實在不算大,但一番折騰,聲勢倒是鬧得不小。
沒過幾天,武昌城內外的劉備軍官員,基本上都知道主公和諸葛司徒如今在抓鑄銅錢的事兒——好在流傳出去的,也就只是這些無關緊要的風聲,技術細節自然是不可能洩露的。
從這些直接情報裡,並看不出劉備和諸葛瑾狠抓鍊銅、鑄錢的實際目的。大部分人都沒多想,只以為主公突然變得貪財了,或是有太多封賞要發,沒錢了。
但也有極個別眼光敏銳、卻沒有身居高位的,憑藉著自己的揣測,推斷“莫非是主公和司徒覺得未來可能會出現銅錢短缺,需要防患未然”。
諸葛瑾因為專注忙於技術上的事情,一時倒是沒注意這些風聲。
……
這天已是六月底。
諸葛瑾在折騰了個把月鍊銅鑄幣的事兒之後,見再難有所進步,一度也陷入了思維的瓶頸期。
這天一早,他又一次例行去大冶礦區附近的鑄幣廠視察,巡視完工坊、再度一無所獲後,他偶然走到鑄幣廠的原料倉庫,走馬觀花胡亂看了一圈。
無心插柳之間,他忽然注意到一個現象,那就是鑄幣廠的原料庫區裡,銀子的儲量比他想象得還多些。
諸葛瑾當然知道,豫章郡的那幾個大銅礦,也有伴生白銀的。
只是前幾年白銀的伴生冶煉比例不是非常高,而且總產量不怎麼可觀。所以就算有些銀子產出,劉備軍也都是直接鑄為銀鋌放著當儲備,並沒有當成流通貨幣利用起來。
這也不是劉備軍高層眼光問題,而是漢朝的時候,只有黃金和銅分別作為大小額流通貨幣,銀的地位比較尷尬,雖然也能用來折抵計價,價錢卻不是很穩定。
要把銀子直接當成貨幣,肯定會費一番手腳,還要重新訂立規制,還要做好預防措施、防止因為銅銀比價不合理而出現套利空間,被人擠兌……
總之,要在現有貨幣體系裡,成規模的插入一種新的貨幣媒介,這事兒肯定不是一拍腦門就能搞定的,需要長期磨合。
之前劉備軍在錢財硬通貨方面也不是很匱乏,當時主要抓的是糧食和布匹、鐵器,還有造船產能,那些才是戰時狀態下的關鍵。所以對於白銀庫存的直接利用,也就有點滯後。
如今諸葛瑾對於銅錢鑄錢的潛力已經挖得差不多了,才開始把腦子動到這些白銀儲備上,也算是時機剛合適。
以諸葛瑾的雷厲風行,想明白這些道理,他當然是立刻吩咐人詳細徹查庫存,再蒐集一下豫章各大銅礦的最新產能資料,尤其是要拿出銅銀產能的比例。
司徒要的材料,下面的人也不敢怠慢。諸葛瑾很快就拿到了他要的東西。
“豫章各大銅礦,如今年產銅六百餘萬斤,銀兩千餘斤……這個伴生比例倒也不錯了,過去七八年,銀子開採出來都是儲備著,如今有一萬多斤的儲備了。之前漢中之戰的封賞,發下去不少。這點存量,說少不少,但要支撐成為一種新的補充貨幣,還是差了點意思……”
諸葛瑾不由暗忖。
對於這個銅銀產出比,諸葛瑾談不上欣慰也談不上不滿。
跟如今同時代其他諸侯的技術實力相比,諸葛家主持開發的豫章銅礦,已經算是出銀率非常高了——因為同時代其他諸侯並沒有“置換法”的冶金思路,不知道把金屬鹽溶液裡的銀離子用其他金屬置換出來,所以其他諸侯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