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在瘋狂地追求物質利益的同時,災難也會隨之而至。那麼我們怎樣才能不被物質利益所迷惑,保持本性,去獲得真正幸福的生活呢?
這像是我們聽到過的一個傳頌很廣的寓言。說一個小狗,它問它的媽媽,說我有一個朋友,跟我打賭,它說你一定要完成一件事,你就能夠得到最好的幸福,最大的歡樂。什麼事呢?很簡單就在你身上,你把自己的尾巴抓著,小狗說我可費勁了,我這一天就跳著蹦著追自己的尾巴,怎麼抓就抓不著,他說媽媽是不是我這一輩子就沒有快樂可言了?我怎麼在自己身上的東西就是抓不著呢?它媽媽就笑了,說其實幸福和快樂就跟你自己的尾巴一樣,你無心獲得它的時候,你自己往前走,它永遠都跟著你,人永遠不要和自己已經獲得的部分去較勁,尾巴就還在你的身上,它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為什麼非要抓住它不可呢?你忘了它吧,你自己往前走,一切會跟隨你的。其實這就叫做無心得。所以道家有一種觀點,說我們每一個人的心,應該像什麼呢?應該像一面鏡子,因為水靜猶明而況精神,聖人之心靜乎!說水什麼時候能夠照到天地萬物,只有一種情況下,就是水是安靜的時候。我們想一想,可能在急流中,在大浪中照到自己的影子嗎?照不到。因為當我們的心像急流澎湃,像大浪洶湧的時候,世間萬物也照不進我們的心底。什麼叫做“心養”?我們怎麼樣去參破世間的至理,我們的心應該像一面鏡子,天地之鑑也,萬物之鏡也《莊子?天道》。也就是說,這樣的心對於世間的萬物既不逢迎,也不拒絕,它就是一種坦坦然然地照見而已,他說當我們的心靈保持這樣的時候,我們會以一種最清明的狀況看見世界,也就看見了自己(于丹心語)。
就是大家可以想一想,鏡子是什麼,從鏡子表面來講,無非也就是一層玻璃,但是鏡子和玻璃的區別是什麼,就在於它裡面還有一層薄薄的水銀,所以沒有這道水銀的玻璃,你只能透過它看見外在的世界,但是有一層水銀膜,擋在那裡,你就可以透過它照見自己,同時你也可以看見世界。所以其實我們的心裡能不能有這麼一層水銀,讓我們眼前的玻璃化為一面鏡子,不僅外視世界,而且自視內心,讓這樣的一方天地之鑑可以照見自己生命的願望,所以道家其實一直都提倡人心一定要自然,不要有很多刻意的羈絆,和很多很多外在的這種錘鍊。《莊子》有一篇叫《馬蹄》,他說馬這個東西,蹄可以去踐霜雪,毛可以去御風寒,它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經常蹦蹦跳跳,歡歡暢暢,可以去馳騁,這就是馬的本性,馬這個東西,你給它很高大的屋子,給它很美好的吃的它都不感興趣,它所要的就是它自己的一種性情,但是不幸它就遇到了我們人間稱為至聖的一個人,叫做伯樂。當伯樂說我善治馬,這時候它怎麼對待馬呢?[配音]他修剪馬毛,鏟削馬掌,在馬身上烙印,這樣一來,馬已經死掉十之二三了。然後等到他再進一步要讓這些馬在一起,能夠訓練得很好,叫做飢之,渴之,要餓著它,渴著它,要整之,齊之,要讓他排列得很整齊,然後還要再去訓練它,訓練完以後,前面有這個馬嚼子,要把它給拴上,後面要有鞭子趕著它,說到這個時候,馬已經死傷過半了。所以大家可以看,莊子其它提供了我們一種與眾不同的價值判斷,當我們站在社會的角度,評價伯樂這樣一種能夠發現天下駿馬的良才的時候,莊子認為伯樂恰恰戕害動物天性最大的兇手,因為他違反了馬先天的歡樂,為了使它成為有用之材,而在它的身上,有這麼多的刻琢,所以在莊子看來,所有外在的這種刻琢實際上都違反了本初之意,也就是說,每一個生命要求得到尊重,一個生命它本初是什麼樣的就是什麼樣的,你讓它自己歡歡樂樂。所以莊子接著說:吾所謂聰者,非謂其聞彼也《莊子?駢拇》。我所說的聰,耳聰,不是指他能夠聽到世間所有的聲音,而是自聞而已矣。他能夠自己聽見自己的聲音,能夠聽到安靜的聲音,他說我所謂的跟聰相對的是什麼,就是明者,說什麼是明呢?也非所謂能夠聞彼,明彼,能夠看見所有的彼,也就是心中的自明。一個人真正的聰與明,都不是看外在的世界,而是靜下來聽見生命最本初願望是什麼(于丹心語)。
大家看看小孩,很小的嬰兒,它的價值觀跟我們是不一樣的,我不知道大家見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剛剛學會坐著的六七個月的小嬰兒,有可能他的周圍堆著各式各樣的電動玩具啊、豪華的積木啊,漂亮的絨毛的熊啊,他一概不感興趣,手裡頭可能不在擰著一個空藥瓶子,或者拿著一個瓶塞,他就玩兒這個,我們有多少家長,有多少保姆,會按照我們的判斷,說你看這個電動娃娃多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