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同意,就把我們帶到世界上了,但是流光要把我們的年華帶走的時候,同樣不徵得我們的同意,最後它自然就走了。看似來也無奈,走也無助,這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但是你心中怎麼去看待你的生命呢?
'畫外音'人們常感嘆人生的短暫,希望在短暫的人生中,能夠獲取成功的事業,那麼,當我們在確定人生目標時,如何判斷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呢?莊子用他的寓言故事告訴我們,一個人的見識和閱歷決定了你的能力和膽識。
在《莊子》裡面呢,又假託孔子講了這樣一個故事:孔子最喜歡的學生顏淵去問孔子,說我曾經去過一條河,這個是一個深淵,這個深淵名字叫觴深,我在過它的時候呢,看見那個划船的人,他擺渡的技術太高明瞭,所以他說我看到他操舟若神,他劃這個船完全在他的手裡很聽話,不管怎麼樣的波峰浪湧,他總是能把這個船駕馭得如同有神助一般,我就很羨慕地問他,他說你看我學學划船這件事能學得會嗎?那個人很輕鬆就告訴我,說學得會啊,但是他又說了一個秘密,說如果你要是會游泳的話,你學這個船就特別容易,你如果要是會潛水的話,即使你從來沒見過船,你拿起槳來就敢劃。他就想不明白了,說我要回去問問我老師,為什麼要這麼說呢?他說我問那個划船的人,他並不回答我,只告訴了我這個道理。老師聽了以後說,那我給你講講吧,那麼孔子說出什麼樣的道理呢?這其實就是一個人的眼界和經驗。
他說一個真正會游泳的人,善遊者就不怕水了,所謂善遊者忘水也,一個能夠橫渡長江的人,水對於他來講,像行走的陸地一樣,所以他可以忘記水,這樣他划船的時候,他不害怕,因為他即使是船翻了,他生命有保障。為什麼會潛水的人,沒見過船都敢劃呢,是因為會潛水的人,他可以把波浪看成是陸地上的山丘,把一個深淵無非就看作是一個高崗,他無非把船翻了這件事看作是推車過崗的時候車翻了一樣。所以船翻了有什麼了不起,他連水底都能夠潛,他還怕翻船嗎?所以孔子告訴他的學生,說世間的道理就是這樣,人如果有大見識,他再去學一件技巧,就容易得多(于丹心語)。
人如果沒有閱歷,心中就會忐忑,所以他說,這是由外在的一個事情跟內在的經驗配合起來的,所以人生往往在越重大的抉擇上,有些人越失手,並不是失給了對手,而是失給了自己,有很多人的失敗,真正是敗給了內心的“在乎”二字。這種在乎有時候會讓我們戰戰兢兢,束手束腳,為什麼越有人在每臨大事的時候,就會驚惶失措呢?是因為心中過分患得所以患失。老百姓有一句話說得好,叫做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也就是說,大家同樣面臨一次競技的時候,往往是光腳的人發揮更好,而穿鞋的人會次之,為什麼呢?因為你心中已經有所得就會有所顧慮,所以莊子告訴我們,在這個世界中,有限的生命中,我們可以去學習很多,我們可以去經驗很多,但你心底的在乎與不在乎,你個人的經驗系統,會決定了你的發揮程度。
'畫外音'在各種體育比賽中,我們會發現決定勝負的,不一定是一個人的技術水平,而是一個人的心態,因為心態決定了一個人的狀態。莊子告訴我們,在生活中也是如此道理,當我們患得患失時,當我們心有所慮時,你所有的經驗和技巧,都不可能得到最好的發揮。
所以莊子在他另外一篇《田子方》裡面還說了這樣一個故事:說列禦寇,就所謂御風而行的列子,這樣的一個神人,他為伯昏無人表演射箭,他去射箭的時候,意滿志得,滿是驕矜之氣。他說你看看我射箭的技巧,搭弓上箭,然後在自己的胳膊肘上放了滿滿的一杯水,放著水的時候射箭,唰,眼看一箭射出去,來不及看清楚第二支箭跟著就發出去,再定睛一看,第三支箭已經在弦上,搭著弓等著呢,而手臂上那杯水紋絲不動,看上去列禦寇這個人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裡。應該說這樣的技巧不可謂不高啊,聽起來有點像古龍小說裡寫的那種武俠,往往是一亮劍影,對方已經倒下了,根本看不清招數。這樣的人,真正達到大境界嗎?伯昏無人不以為然。
'配音'伯昏無人:你這種箭術只能算是有心射箭的箭術,而不是無心射箭的箭術,跟我來吧。
伯昏無人說,我現在想邀請你,我們一同去登高山,踏危石,臨深淵,咱們再來射箭,我看看你射得如何。然後伯昏無人就真的去了,他走上高高的懸崖,腳下踏著風化的危石,一直走到深淵邊上,轉過身來倒退著向深淵走去,一直走到自己的腳掌已經懸在懸崖之外,站在這個地方,他作一個揖,請列禦寇上來,在這裡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