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3 / 4)

院。

“霍,很有錢嘛,”語聲張大嘴,想,有錢怎麼到這湊熱鬧,難不成,車是偷來的。

她看看盤中的餅,遲疑了下,但還是決定去認認這個“盜竊犯”的真面目。

爬樓梯,摁鈴。

等好久,沒回音。她轉身要走時,卻聽門吱呀一聲開了。

她帶著足夠燦爛的笑扭頭——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華人,個頭很高,186,這一點毋庸置疑,頭髮蓬亂,鬍子拉渣,身上捲了一條被子,活像一個剛從地裡刨出的土豆。

她眼睛有點溼,想把笑抿回去,但是,笑意卻像出籠的鳥飛了出來,怎麼合也合不上。

笑什麼?他惱怒地說。

她說:閣下,有點眼熟。

“哦?尊貴的女士,我也有同感,是否曾經見過?”

“恩哼。”她點頭,說:“沒錯,你大概就是馮至鳴的邋遢版。”

“行了行了,”他倚著門哧溜吸鼻子,皺眉說:“不知道外面多冷,還是看不出我在生病,還要我大敞著門嗎?”

一把拖她進屋。

她的盤子哐啷落地。在清脆如見面禮的碎裂聲中,這塊新出土的土豆虛虛掛著她,說:語聲,你怎麼才來,我都要死了。我死了你都不知道我來找你了;我死了,都沒人知道馮至鳴是為愛情而死。

她想笑,結果先有淚。

她推推他,可他好像真要死了,她一脫身,他就直挺挺地摔了下去。彷彿終於被人認識到他死亡的價值,他可以安息。

整個冬天,馮至鳴一直在感冒。

很讓人頭疼的感冒。鼻涕、眼淚、咳嗽、痰,怎麼黏膩,怎麼來,他這輩子沒有這樣狼狽過。

他想估計是語聲留給他的後遺症。

開開會,一個噴嚏出來,他想,語聲大概冷了,倫敦很冷,是那種潮冷,不知道她過得習不習慣。吃吃飯,一串咳嗽出來,他懷疑語聲餓了,她在提醒他,別光顧著自己吃好喝好。睡覺的時候,頭老昏沉,他意識到是語聲要他記著她,於是他昏沉地想她。他迫切要去倫敦,他怕她來不及等他。但是他允諾她的事必須處理得當。

“我把周醫生叫來吧。”吃飯的時候,母親說。

“不用。感冒不是什麼病。”他是急著做事,他知道病這種東西,一旦你自動趴下,他就賴嘰上了,可他沒時間。

“媽,我想先做歐洲的計劃。”

“為什麼?不是在北美進行得很好嗎?”

“美國政府保護本地企業,對外來,尤其是高新企業都有點抵制的,不好下手。”

“可,杜若在美國等你。”

“媽,我要解除婚約。”

母親吃驚地張大口,良久說:你爸剛走,你就要惹他生氣?

“媽,我問過爸了,他說,生命只有一次,不要後悔。我想過要對杜若負責,可是不能給她幸福,能是負責嗎?”

母親沉默,眉眼有憂愁。他知道母親擔心杜家。銀行貸款,政府關係,總之很多利益的糾纏。但是他的脾氣,認準了,死也拉不回,她雖然有足夠多的理由反對,卻也只有沉默。

“媽,你放心。我會做通杜若的工作。”

“你傷了人家。”母親說。

“是。可是人都犯錯,如果我們的錯誤不及時糾正,那隻能邁向更大的錯誤。如果我們的錯誤從來沒有補救的機會,那人類豈不形同木偶?還要思想、覺悟做什麼?是的,我曾經絕望過,覺得有些錯無法救贖,可是我後來想,不到最後一刻,不去努力,憑什麼將它視為絕境,絕望很多時候是軟弱的標誌,縮在屋裡舔自己的傷口,是蝸牛才做的。媽,我經常想爸,後悔,我不要我的人生再後悔,我想,與其到時候後悔,不如現在盡力。”

“我從來管不了你。”母親憂鬱地說。起身,匆匆離開。馮至鳴知道母親又想起父親了。

調整好歐洲方略後,他趕去美國。

杜若已自他那搬出去住了。給她電話她不接;他去學校,費了很大勁,才找到她。

杜若遠遠瞥他一眼,轉身斜出人群,自顧走。他跟著,像影子一樣忠誠。翻山坡,杜若被石頭絆了下,一個踉蹌,他扶住,給她一個笑,說:我像不像護花使者。她說:我覺得你像條賴皮狗。

哦,他說,大概是,我最近流鼻涕。

“跟鼻涕什麼關係。”

“我在你心裡是不是就是這麼一條鼻涕,髒呼呼的粘著你,脫身不得,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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