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當然。”
禿頂老者似是不敢置信的遲疑著,一面左覷右探,狀極忐忑惶恐,紫千豪溫和的說道;“尊駕請便了。”
握錘抱拳,禿頂老者慚愧無已的道:
“如此,老夫多謝了——”
說罷,他連大腿上的傷勢也不抬綴,一個側身自船舷上飛掠而去,再三回首之後,這位禿頂老人終於消失在疏林狹徑的那一面了……望著熊無極一笑,紫千豪道:“熊兄,你信了麼?”
熊無極哈哈太笑道;
“人言紫千豪功力蓋世,武學精博,呵呵,不僅如此,紫千豪那張嘴卻更是能軟能硬,利害非凡,我何止信了?簡直服了!”
這時,紫千豪轉臉問洪超道:
“洪超,方才被那老傢伙砸倒的一名頭領傷勢如何?”
踏上一步,洪超低聲道:
“肩骨碎成四塊,不過,可以痊癒。”
點點頭,紫千豪道;
“我看也不至於太嚴重,否則,那老傢伙便沒有這般幸運了,雖是如此,他不也用他大腿上的一塊肉來補償了?那塊肉,洪超,該有四兩重吧?”
洪超笑了,他道:
“回稟大哥,我還沒秤呢……”
紫千豪一笑道:
“記住一句話:‘得饒人處且饒人’,那人年紀大了,又在我們四面包圍之下,若是再趕盡殺絕,未免就有失厚道,恕他一個,對我們並無損傷,在他來說,卻拾回了一段可資省憶的生命,是麼?”
接連點頭,洪超道:
“是的,大哥,是的……”
一邊,熊無極笑道:
“如今哪,紫千豪,我看該可以前去清點戰果,並一觀那俟龍寶貪官的嘴臉了……”笑了笑,紫千豪道:“當然,該去了。”
說著,紫千豪交待身邊的貝羽道:
“叫祁老六押解貪官下船,並把清點出的財務運到岸上。”
貝羽答應著去了,紫千豪偕同熊天極、苟圖昌三人沿著已經由孤竹幫屬下搭好了的船板步行上岸,“白辮子”洪超則開始了檢點傷亡的工作。
來到岸上,“二頭陀”藍揚善匆匆迎來,他筆呵呵的道:“大阿哥,這種大批買賣咱還是第一次做,過癮是過癮了,卻也好生不簡單哪!”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
“自然,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縱然像我們這樣的生存法子也是如此,往往所付的代價還更要艱鉅!”
苟圖昌也笑道:
“越幹久了,胖哥,你將越會覺得我們的這行生意其實本錢最大,利潤最薄,別的行當只是將本求利,再綴上勞力便得,而我們除了勞利之外,本錢卻是鮮血與生命,這些東西,該是多麼珍罕與寶貴!”
藍揚善有些感慨的道:
“咱也深深有這個感覺,可不是麼,咱們得來的每一餞財分裡全有血,每一兩裡全有汗,誰說是他孃的無本營生哪!”
看著熊無極,紫千豪開口道:
“今天也多虧熊兄的大力了,否則,只怕我們還要費上一番手腳呢,那幾個護船保瞟的腳色都相當不弱!”
“斷流刀”伍桐插嘴道:
“可不是,一個比一個來得橫,熊老兄可真幫了大忙啦……”熊無極擺著手道:“開玩笑開玩笑,這算幫什麼忙?我就是不插手,各位還不是一樣穩操勝券?何況這原本就是我該做的嘛,總不能眼看各位在浴血搏命,我姓熊的卻抽著手觀天哪!”
紫千豪誠懇的道:
“熊兄高誼,我紫千豪銘感五內,只是熊兄,你本乃白道人物,此次淌了這場混水,怕就有沾清譽了!”
“嗤”了一聲,熊無極蠻不在乎的道:
“什麼鳥的清譽?一個人的德操名聲豈能僅以你擠身於那一道中而來斷定?天下武林之大,名門正派,俠義白道的人物分佈四海,何止成千成萬?但這些人物誰敢保證個個光明正大,坦蕩磊落?又有誰敢誇言這些人物個個品德高潔。操守不苟?我看任是那一個白道朋友也不敢吃這種牛,白道人物之所以與黑道仁兄們的不同處,也只是他們乃白道出身罷了,卻不能完全以他們出身的門派或環境性質來斷言他本人的品德,白道中人不是個個方正不阿,就如同黑道中人亦不是個個陰毒邪惡了樣,總而言之,人的聲譽須要那人的本身行為來定高下,決非僅靠他在外頭懸掛的出身招牌而已,紫幫主,你放心了,我姓熊的根本就不理那一套,有人講話,講他孃的去,我熊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