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二年,誰在乎哪個庵堂少了幾個尼姑?只要陳雅不記得你們了,你們自走便是”
第166章 休了
馮宛停下腳步,側耳傾聽起來。
好一會,書房中傳來趙俊冷靜的聲音,“衛將軍真是會開玩笑。剛才我們不是見過陛下嗎?陛下可沒有那個意思讓我與宛娘分開。”
趙俊的聲音一落,衛子揚哧地一笑,道:“如此說來,趙家郎君卻是不肯了?”明明平靜的語氣,卻帶著一種森森殺機,令得門外的馮宛也打了一個寒顫。
房中出現了一陣短暫的平靜。不一會,陳雅尖哨的喝聲響起,“姓衛的,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世上哪有強迫他人休妻的?”
尖喝聲中,衛子揚沉冷的聲音緩緩傳來,“看來兩位忘記了,我這個姓衛的,素來喜歡行強迫之事。”聲音沉沉響起中,伴著“錚——”的一聲佩劍出鞘聲傳來。
房中,又是一陣壓抑的平靜。
好一會,趙俊沉聲說道:“衛將軍,馮氏雖有不端之處,卻也沒有到非要休棄的地步……”
他剛說到這裡,衛子揚聲音一提,命令道:“阿宛,進來一下。”
馮宛正在門外,聽到他地叫喚,馬上應道:“是。”
“吱呀”一聲,她推門而入。
隨著她跨入書房,一道亮光也鋪洩而入,書房中,趙俊和陳雅同時向她看來。與陳雅一臉的怨毒不同的是,趙俊抿著薄唇,臉沉如水,表情除了氣惱,更多的還是警惕。
馮宛緩步走來。
她站到了衛子揚身側。
仰著頭,她水盈盈的雙眸迎上衛子揚。似乎知道她要問什麼,衛子揚揚了揚唇,嘲冷地說道:“阿宛,趙家郎君說,你沒有過錯,他不能休你。”
一句話,馮宛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於是,她回過頭來,對上了趙俊。
直直地盯著趙俊,馮宛右手一伸,看也不看便抽出了衛子揚的佩劍。然後,在陳雅兩人的驚呼聲中,她手腕一抬,便這麼舉著那寒森森的劍,架在了趙俊的頸項上。
劍架於頸,寒氣滲骨!
馮宛這個舉動,大大出乎陳雅和趙俊的意料之外。特別是趙俊,他一直以為,這個婦人,是個連雞也不敢殺,是個被罵了,只會溫溫柔柔嘲諷幾句的人。他斷斷沒有想到,有一天,馮宛會對他舉起了劍!
震驚,不敢置信,說不出的酸澀,種種難以言明的複雜情緒,瞬時湧了出來。一時之間,趙俊忘記了喝罵,也忘記了動作,他只是張著嘴,呆呆地看著馮宛。
馮宛也在看他,與他相比,馮宛的眼神,明澈如水,平靜得不能再平靜了。
她眨了眨星辰般的眼,細聲細氣地說道:“原來我不守婦道,在趙家郎君眼裡,也算不得什麼錯。”她笑了笑,這一笑,似乎有著悠閒,卻也似乎有著悵惘。
隨著她的笑容綻放,她手中的長劍,慢慢向下拖去。
她本不是習武之人,這舉劍的力道也是時輕時重沒個分寸。感覺到那寒森森的劍鋒在肌膚上劃過,似乎下一瞬,便會被她一不小心砍斷頸項。一側的陳雅尖聲叫道:“賤女人,你好大的膽,快快放開趙郎!”
她的叫聲響亮尖厲,在引得外面喧囂聲一止時,只聽得“啪”的一聲,一個清亮的巴掌聲傳來,卻是衛子揚扇了她一掌。
一掌打得陳雅倒退一步後,衛子揚輕描淡寫地用手帕拭了拭手,冷冷說道:“‘賤女人’三個字,以後我聽一次,便扇你一次!”
陳雅臉色一白。
而這時,馮宛手中的劍,已拖到了趙俊的鎖骨旁。在這裡停了停,馮宛蹙著眉頭搖了搖頭,然後,她再次舉起那劍,用劍鋒指著了趙俊的臉。
隨著她手腕一抬,寒森森的劍鋒向前一指,抵住了趙俊的肌膚。雖不曾用力,可趙俊能感覺到,那刺骨的寒意已滲入骨骼裡!
這女人是來真的!
她是真的敢動手!
趙俊瞬時清醒過來,他抿緊薄唇,死死地盯著馮宛,啞聲說道:“好!好一個馮氏!”聲音中充滿了怨毒。
……這才對嘛。前陣子對自己依戀不已,似是一往情深,恨不當初的樣子,根本就不是她記憶中的趙俊該有的。她記憶中的他,永遠是個只可以他對不起她,而她,哪怕有一字半句令他不喜,也得敲打了又敲打的男人。
對上怨恨的趙俊,馮宛垂眸,靜靜地說道:“趙家郎君,那休書你寫不寫?”她也罷,衛子揚也罷,都不再提和離兩字,而是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