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敵人士氣低迷,加緊猛攻,早日拿下科魯那,活捉維塞斯才對。”凱魯也附和道。
“你們兩個傢伙,跟著丹西跟久了,兵書讀得腦子都糊塗了,非得要有八九成的勝算才開戰,還沒有我這個老頭子敢冒險。”
安多里爾將目光從案几的油燈上移開,瞪了兩人一眼:“不冒險怎麼能成大事?”
“話不能這麼說,”昆達反駁道:“兵貴謀定而後動,多算者勝,少算者敗。與其盲目冒險,不如整飭人馬,專心對付眼前的敵人,勝算更多。我軍千里躍進,正合黑虎掏心的戰術,攻下了科魯那,等於剜去了敵人的心臟,維塞斯領地的其他各處軍隊自然會冰消雪化。如今我們不專心對待心臟部位的敵人,卻分兵去對付敵人的爪牙,只會徒耗兵力和時間。”
“我軍雖然是直搗敵方心臟,但你們有把握幾天內攻陷堅固的科魯那?從荷花城和歐朗堡過來的援軍,十天之內就能抵達科魯那,倘若不能迅速消滅他們,我們就會三面受敵,面臨被圍殲的命運!”
安多里爾看看說服不了昆達與凱魯,轉向了別亞和穆斯塔法:“你們兩人怎麼看?”
“這個嘛!我看打誰都行,管他是維塞斯還是兩城援軍,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和手下弟兄們一定全力猛攻!”穆斯塔法拍著胸脯豪邁地說道,讓人搞不清他到底是勇而無謀呢,還是首鼠兩端。
安多里爾眉頭微皺:“你呢,別亞?”
“呃,屬下認為分兵打援還是有機會的,”別亞小心地說道:“我們拋開後方孤軍深入,直掏敵人後方的中心城市,已經令維塞斯出其不意了。此時,我們再卷跡藏真,示形作偽,佯攻科魯那,實則削其羽翼援軍,在意外上再加一個意外,也確實是可行的。消滅了兩城援軍後,科魯那成為孤城一座,必敗無疑。只是我軍人數少,軍隊的排程需要仔細策劃。”
“不錯,別亞說的很好。”安多里爾總算找到了知音,擺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態:“昆達、凱魯,這事你們兩個混小子就別操心了,這幾天給我猛攻城池。打援的事就由別亞將軍負責指揮,穆斯塔法將軍輔佐好了。”
當天深夜,別亞和穆斯塔法在安多里爾一番面授機宜後,帶領四萬胡瑪輕騎,所有戰馬嘴嚼銜枚,蹄裹棉花,悄悄地從城下撤離,往西南方向飛奔而去。
昆達和凱魯則指揮餘下的將士們在營地四處遍插旗幟,廣佈燈籠,造成人多勢眾的氣氛,以免軍隊的悄然排程被城上守軍察覺。
由於有了金雕夫婦這兩位隱蔽的高空偵察兵,別亞他們很順利地掌握了馬裡安軍隊的動向,並選定了此處戰場。
一路上,打援的騎兵部隊將所遇到的農夫、獵人、村民、商隊統統扣押起來,待戰爭結束後才釋放,以免走漏風聲。
今天白天,他們埋伏在九公里外龍巴山脈西南端茂密的原始森林裡,躲避敵人偵察兵的搜尋。天黑後,四萬輕騎兵才從森林裡出發,經一個多小時的行軍後,悄悄地進入各個預定攻擊地區待命。
一個黑影在樹木間穿梭,動作靈敏有如猿猴。
來人在別亞和穆斯塔法身前躍下,正是偵察騎兵隊長菲爾。
“兩位將軍,敵人的防備平常。大多數人已經入睡,只有近千士兵在營地周圍巡邏。”經歷了長時間的連續奔跑跳躍,菲爾竟然連粗氣也不喘一下,聲音平靜,神態如常。
“嗯,”別亞掏出鍍金懷錶。這表是奈絲麗給自己買的定情信物,也是他任何時候都貼身珍藏的護身符,表蓋上留著奈絲麗刀劈斧砍般刻出的一行字“贈我的心肝——別亞”,看起來好像要把人的心肝都挖出來一樣。
“傳令下去,各處人馬按預定計劃,在凌晨一點發動總攻!”軍隊的指揮官別亞輕聲地下令。
“爸,還沒睡啊?”
剛剛完成威斯特堡城區巡邏任務的鄧肯推門進屋,發現父親維涅夫仍坐在大廳裡,在燈下讀著一封書信,案頭是大幅的威斯特堡城防地圖。
“還在為城防擔心啊!”鄧肯湊了過來:“想開了,其實也沒什麼,敵軍是我們的幾倍,多拖一天是一天,多殺一個是一個,大不了城破身亡,臨死再揪幾個人陪葬。敵軍現在既然不進攻,我們也沒必要再去猜測他們的企圖,反倒樂得逍遙。”
“後路被斷,重重圍困,敵我雙方都已經沒有太多的奇計可想了。你老爸雖然經常被你取笑過分謹慎,這個時候也不會再為此事操心哪!”維涅夫搖搖頭:“這是城頭守衛剛剛送來的書信,李維將軍約我出城與他單獨談談。”
鄧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