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二楚,立即罰他也下去。
然後姬流光不幹了,直接把姬任好抱走,道,罰他那是和你客氣呢,我的心肝寶貝,打你個破香爐,還嘰嘰歪歪的。氣的玄天道主直接也把他抱出來,道,你以為我捨得關他!你以為我看不出他們眉來眼去!
少年的瑄分塵偷偷的笑,道主說,從今天開始,你不吃大鍋飯了,直接開小灶!
當時低一輩吃小灶的,也只有他一個。
他垂下頭,看見自己灰白的長髮。
足足跪了一天一夜,瑄分塵才慢慢爬起來。膝蓋上的舊傷好了,又添淤青。
他拿出乾坤劍,道:“大師兄……這個,給你吧。”
中年道人搖搖頭,道:“玄天道有道主令,既然師父親傳給你,就不必拿回來了。”
又道:“師父蒲團下有封信,寫著給你,我也沒敢私拆。”
瑄分塵放好東西,默默站著,忽然覺得天下之大,無處可去。
道眾還算明理,沒說他是兇手,只不過,他還真覺得自己沒臉沒皮。
自從他出師,就很少回玄天道,倒是自己在雪山搭了個小房子。想來想去,也是唯一能去的地方了,回去呆幾個月吧。
他走走停停,原本一頭灰髮,現在竟似又老了好幾歲。
過渡口,快到雪山腳下,他卻又停住了。
梅袖手再出,江湖又有大難,首當其衝的就是姬任好,蕭史儘管在旁,人心隔肚皮的,誰知道他打什麼算盤呢?萬一外憂內患……
他已經犯了一次錯,不能再犯第二次。
越想,越覺得立即要出事般,他日夜兼程趕到懷天閣,卻一時不知道怎麼辦。
上門求見,守衛一反常態,慢吞吞答應,進去半個時辰才出來,道,閣主正忙,請閣下稍待。這一待又是半個下午,直到他強調了生死門三個字,守衛才又進去,最後道:“請進吧。”
瑄分塵由人引領,來到亭子。
姬任好懶懶躺在碧玉簟上,夏日炎熱,頸下盤扣開了粒。
他不自覺加快,忽然亭後繞出一人,俯在姬任好耳邊,姬任好噗的笑了,手揮揮,趕蜜蜂似的。
瑄分塵站住了,第一次發現,蕭史也很華麗。
頭上金箍做成蛇形,鑲嵌各種寶石。深黑的長髮下來,用沙綢束著。衣服上金線繡著各種蛇,蠍子,蜥蜴的圖案。姬任好一絲不亂,他直接敞了外衫,露出無限風流。
姬任好看見他,淡淡點了頭,道:“瑄隱者請坐。”又道:“蕭宮主不是外人。”
瑄分塵默默坐下,一時氣氛凝滯。
蕭史輕笑道:“瑄隱者是為了生死門來的麼?”
瑄分塵道:“我想他必有後著。”
蕭史隨手揀起扇子——那是一把象牙骨扇,綴孔雀毛,給自己扇了扇,又給姬任好扇了扇,道:“就在任好甦醒次日,我們去掃蕩了,那必定不是生死門老巢,人早跑的乾淨了。我們搜了老久,連根頭髮都沒剩下。”
他笑一笑,道:“嗯哼?料他現在也不敢暴露。”
姬任好似是很舒服,微側身子,把眼睛眯上了,也不說話。
瑄分塵開始嘴笨了,蕭史說了會生死門,扯到了西域的風土人情,好像他是主人。姬任好不知道是聽,還是睡著了。漸漸夕陽下,忽然開口道:“瑄隱者遠道而來,一定累了,顰兒。”
若顰應聲上前,道:“瑄隱者請。”
瑄分塵只好跟著,若顰左彎右拐,帶他到了一處極遠的客房,開了門就走了。
一連幾天,沒人叫他。他知道事情不會倉促,只有心裡絞痛,默默澀笑著。
大概,這就是所謂,現世報?
不敢去書房,隨便拿兩冊子翻,客房很小,東西不齊備,幾本什麼鶯鶯傳,看的頭暈。
靠在桌上,他承認自己負心,他承認千里迢迢趕來,是想認錯。就算姬任好厭惡,他……他總得把話說出來。
他終於在一個傍晚,去找姬任好。他知道姬任好早上有起床氣,白日忙著辦公,晚上還要批文,只有這時候空閒,再不,就要到子時了,但這個時辰和之後的時辰,都不屬於他了。
姬任好正出書房,不待他開口就道:“瑄隱者,蕭宮主初到中原,我原說要招待他,耽擱到今天,你也來嗎?”
瑄分塵只好點頭,心中卻一鬆……蕭史叫他任好,他其實很吃驚。
懷天閣美麗如江南水鄉,閣中有大湖,湖心有亭。一張竹几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