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桐魁說你教中有事?”
“呵呵,娘子聽到了?”
“你什麼時候去看看?”
“娘子什麼時候準備好了,咱們就什麼時候下山。”
“我想去京城。”
“這麼好興致?娘子該不會想那個王爺了吧?他雖然也是一臉風流像,可比為夫卻差得遠了。而且為夫的床上功夫也比他強出百倍,娘子千萬莫要貪圖新鮮,為了他不要為夫了。”
“就說你腦子跟正常人不一樣!我去京裡是辦正事,才不像你說的那樣!”
“好好好,為夫嘴拙,惹娘子生氣,娘子大人大諒,莫與為夫一般見識……不過娘子去京裡做什麼?待為夫理完教中瑣事,陪你同去可好?”
“我要去皇宮找女媧石。聽風契的爺爺說上古有十大神器,分有不同異能。其中的女媧石是女媧為了救自己病故的愛女,將自己萬年修為貫注於一顆昔日補天所餘的五彩玉石上造成的,可以不用折任何人的陽壽起死回生。我已請美人師父幫我算出女媧石現在當朝的皇宮裡,我想快點去找來,救回風契。”
朱君止聽罷皺起眉毛,沉吟半天道:“好吧。娘子既然對那小妖情深意重,為夫也不好說什麼。只是你不肯與為夫同行,卻必得帶上一人。”
“誰?”
“月秀。”
“……為什麼?”
“他是基輔羅斯國伊戈爾·斯維雅託斯拉維奇大公的私生子,你若想進宮還得要他幫忙。”
“什什什嘛?”我聽得滿腦袋問號。朱君止在說繞口令?
朱君止見我這種反應呵呵笑起來,“我剛聽說時也是這般不懂。那是個小國。娘子也看得出月秀的樣子不似中土人吧?他的生父是那個國家的大公,也就是王。他是他父親在中原玩樂時留下的。當年在福州他聽師命棄你回山正是因他生父派人來尋。他爹見兒子一表人材,武功又好,就給了王子的名銜,叫伊戈爾……什麼的為夫也記不清了。總之特別喜歡他,還向皇上求了個公主給他。公主要回孃家省親再是正常不過,娘子想要宮裡的什麼,只管叫他問他娘子去要。實在容易的很。”
(注:基輔羅斯國是12世紀俄羅斯的稱謂。當時是非中央集權國家,國主尊為大公。十五世紀下半葉改稱沙皇。)
雖然朱君止那麼說,可我不想找月秀。於他是一種心痛,是一種遺憾。相信他現在也不願見我吧。他可能心裡仍念著我,卻不能抹殺他已為人夫,已為人父的事實!
送走朱君止,我去找美人師父。他正在自己房裡捧著風契的蚯蚓爺爺鬥嘴,一老一少,一大一小吵得熱火朝天。其實也不算是吵吧,他們只是在討論些法術道家方面的問題,挺激烈的,我聽不太懂,只好以為他們在鬥嘴。
輕咳一聲,成功讓兩人意識到我的存在,我說:“我要下山。”
蚯蚓爺爺看看我,沒什麼反應,美人師父卻皺眉道:“現在嗎?”
我說:“嗯。立刻就走。”
他問:“怎麼這麼急?你自己去?”
我忽略他前一個問題,只簡單回答:“嗯。”
他沉吟片刻:“不是剛巧有人陪你嗎?何必要獨自冒險?”他說這話時,月秀剛好進來。他看見我,尷尬地微側了頭,把視線避開。
我也有意不去看他,自對美人師父道:“我都準備好了,這就動身了。你們自己保重。”離開時經過月秀,我頓了頓,腦裡思索片刻,努力對他笑道:“你也是,還不趕快回家看看。老婆都大肚子了還到處亂跑。女人懷孕時是最需要關懷的你知不知道?”我有意與他緩和尷尬。我想做不成情人至少還能做朋友,鬧得太僵也對不起我們曾經的情份。
他卻仍不理我。搞得我挺沒趣的。悻悻地一個人跨出門檻,悻悻地一個人走。
天水縣離京城不遠,我不願坐馬車,就牽走玄門一匹馬。美人師父教的收骨咒還挺好用的,唸完後翅膀就縮到身體裡去了,只是感覺很難受,漲漲的好像憋了個屁。
一路上行的很急,半個月的路程我只用了十天就到了。其實大可以不必的。畢竟女媧石不是活物,又不會自己跑了。可我就是想找點事做。經歷了這麼多,心再不能像開始那般純淨樂觀。由於投入過感情,也不能再平常地看待與朱君止他們的關係。
或許是累了吧?我現在想有份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感情。不需要旁人分擔,不需要與誰相爭與嫉羨。而這,除了風契,誰都不能給。
可……風契就真的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