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被嗆得吐出來。
沒有喝過燒刀子的人,永遠也不知道這種酒有多麼烈。
而且燒刀子非但發作得快,而且後勁極大。酒量淺的人喝不了多少,就會覺得輕飄飄的,好象只要搖搖手,就可以在天空中飛來飛去,但到後來,就算是被人殺了也不知是幾時死的,怎麼死的。
風四娘在笑,笑得實在有點不懷好意,她的確是想把這個人灌醉。
但她卻漸漸笑不出了。
她看得出南宮輅絕對是第一次喝燒刀子,因為南宮輅喝下第一杯酒,已是面紅耳赤,頭重腳輕,喝下第二杯酒時,已變得醉眼乜斜,嘴短舌長。
但南宮輅喝下第三杯、第四杯酒,非但臉已不紅,頭已不重,舌頭已不長,連眼睛也變得清澈如一泓平靜的秋水。
到後來,他喝得越多,眼睛反而越亮,神智也越清醒。
號稱“天下第一烈酒”的燒刀子到了南宮輅的肚子裡,就好象突然變得如同涼水一般,簡直連一點反應也沒有。
風四娘最清楚燒刀子的酒性,沒有喝過燒刀子的人第一次喝燒刀子,不出三杯就得醉倒。但這個看起來像個大菜鳥的南宮輅,第一次喝燒刀子喝這麼多,居然連一點事也沒有,風四娘就想不通了。
燒刀子還是燒刀子,還是那麼辛辣衝烈,並沒有變。
可是到了南宮輅的肚子裡,怎地就變得如小貓眯一樣溫順了呢?
風四娘喝酒有樣最妙的長處。別人喝多了,就會醉眼乜斜,兩眼變得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的。
但她喝得越多,眼睛反而越亮,誰也看不出她是否真的醉了。她酒量其實並不好,但卻很少有人敢跟她拼酒。
現在她眼睛亮得就像是燈,一直瞪著南宮輅,忽然道:“你喝醉了沒有?”
南宮輅道:“沒有。”
風四娘忍不住道:“要多少酒你才能喝醉?”
南宮輅道:“不知道。”
風四娘吃驚道:“不知道?”
南宮輅道:“不知道的意思就是有時候我喝一杯就醉了,有時候喝十壇也醉不了。”
風四娘眼睛直了,這種本事她倒是第一次聽到。
但只要南宮輅醉過,她就放心了。
她忍不住問道:“那麼你一共醉過多少次呢?”
南宮輅道:“三次。”
風四娘吃驚道:“才三次?”
南宮輅嘆了口氣,道:“三次已經很多了。”
風四娘苦笑道:“有些人一天醉三次,也不嫌多。”
南宮輅忽然道:“你知不知道我是怎樣才會醉的?”
風四娘道:“不知道。”
南宮輅壓低了聲音,道:“那隻不過因為我想醉,我若不想醉,就算是喝十缸也一樣醉不了。”
風四娘冷笑道:“牛皮是人人都會吹的。”
她看得出南宮輅已有點醉了,忍不住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卻絕不露出來。
南宮輅瞪眼道:“你不信?”
風四娘眼珠子轉了轉,淡淡道:“你若能再喝兩罈燒刀子而不醉,我就相信。”
南宮輅大聲道:“好!”
他居然真的將兩罈燒刀子像喝涼水一般喝了下去,居然還是臉不紅,頭不重,舌頭不長,看起來簡直連一點醉意也沒有。
但風四娘卻知道南宮輅是真的醉了。
因為有些人喝醉了酒,本不是從外表就能看得出的。她若是喝醉了酒,從外表看也是看不出的。
現在南宮輅的眼睛也亮得像是燈了,一直瞪著風四娘,忽然道:“你是不是想灌醉我?”
風四娘笑道:“我為什麼要灌醉你?”
南宮輅道:“因為你不想嫁給我,但又打不過我,所以想將我灌醉,好讓我動不了你,是不是?”
風四娘眨眨眼,道:“你怎知我不想嫁給你?”
南宮輅眼睛突然直了,道:“你難道肯嫁我?”
風四娘眼波流動,輕輕嘆道:“你又瀟灑風流,又年少多金,學問看來也不淺,武功又是絕高,而且又溫柔守禮,重情重義,像這麼好的如意郎君,打著燈籠也找不到,我為什麼不肯嫁你?”
南宮輅突然一拍桌子,大聲道:“那我們還等什麼?”
他霍然站起來,頭卻一陣暈眩,好象連站都站不穩了。
風四娘目中發著光,趕緊伸手扶住南宮輅,慢慢向床前走。丈夫醉了酒,作妻子的當然要服侍丈夫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