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只是像看大片一樣簡單地去看。大片往往只帶來一些視覺享受。這一屆的奧斯卡已經明顯地體現了這一點,大片全部靠邊站。原因在於它們僅僅有那些視覺上的東西,層次很少。為什麼像《斷臂山》、《撞車》這種電影能夠獲得觀眾的喜愛呢?因為它們豐富,它們講的不止是一個問題。
《星》:我覺得你的電影在故事背後內涵也非常豐富,我想知道除去你自己親自編輯的電影以外,你是如何選擇一個劇本,你選擇劇本的要求是什麼?
張:首先要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故事,再一個,在這個故事當中我們能真正看到人性的內涵,和人性的閃光點,這個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一個要素。
《星》::你覺得將王小波的小說拍成電影,最難的地方是什麼?
張:他的文學性太強了,我在和他合作《東宮西宮》的時候,實際上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一個小說家,那個時候我跟他們見面是因為我當時在準備《東宮西宮》劇本的時候,是一個加拿大人介紹我認識他們夫妻倆,是因為當時知道他們是搞同性戀研究的,而且他們寫過一本書,叫《他們的世界》,那是一個報告文學,相當於報告文學,一個調查報告那樣的一本書。我第一次和他們見面的時候,那時候我告訴他們,我們在準備這個電影,李銀河向我推薦,說你還不如讓小波來寫這個電影,當時我們開始工作,我們開始工作了之後,有一天王曉波送給我一本書,那個是香港出版的《黃金時代》,當時香港起了一個特別奇怪的名字,叫《王二*史》,我碰著那個小說嚇了一大跳,我沒有想到和這麼一個偉大的小說家合作,我也感到很幸福的是,王曉波這一生寫的唯一一部電影作品是和我合作的。所以他的小說實際上改編成電影難度挺大的,因為他的文學性太強。
張元 飽滿的靈魂和感情(5)
關於張元
張元,被稱作中國第六代導演的代表人物,拍過很多被稱作關注邊緣人物的電影,比如《北京雜種》、比如《東宮西宮》,但這些電影在國內都被禁播。後來張元繼續拍電影,《過年回家》、《我愛你》、《綠茶》等終於不再被禁播,而現在的《看上去很美》更是開始鋪天蓋地的上映了。
少時的張元體質羸弱,曾經很長時間因生病而休學在家,繆斯女神似乎對體質羸弱者格外垂青,性情敏銳的張元迷戀上了繪畫,這位早慧的少年開始執著於色彩的深淺濃淡,事物的外部形狀與光影的變幻莫測。早期的一切特性都預示:也許他應該成為一名畫家,然而繪畫殿堂的大門卻遲遲未向他開啟。幾翻周折候,他進入了北京電影學院的攝影系。他說,聊以*的是,攝影與繪畫是相關的。
彼時,同為攝影系出身的陳凱歌與張藝謀已經憑藉各自的作品,在影壇上佔有一席之地。
上影投資拍攝記錄片《媽媽》,張元擔任攝影一職,大量的籌備後,拍攝計劃卻泡湯了,拍攝人物轉至北影廠,張元依然擔任影片攝影。不幸,時隔不久,影片的拍攝又宣告破產。但就在這部片子顛沛流離的過程中,張元已經對它又了深刻的瞭解。於是,他打算自己做導演,獨立將其拍攝完成,艱難的籌集資金後,《媽媽》終於問世了。這部講述單身母親和殘疾兒子故事的影片,成就了今天作為導演的張元。
“我一直在堅持自己,從未想過哪怕時一絲一毫的放棄。”“工作或者作品本身從未使我產生過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可能我也清楚的知道這些電影不一定適合在國內放映,但這並不意味著我不需去拍攝它們。而幸運的倒是我還能把它們拍出來。”
接下來的影片,張元在取材上都保持了持續的獨特與尖銳,關注處在邊緣與底層的人,關注弱勢群體:搖滾青年,同性戀者,精神病人,孤兒收養……“當你把一個所謂邊緣人性格不斷的立體化時,你會發現我們處於時代的性格。因為他們是最有特點的一些人,更富於戲劇性,更荒誕,更具悲劇色彩。他們性格的形成,就是時代的標誌。”
題材的獨樹一幟,給張元帶來了國際性聲譽的同時,又令他不被國內權威電影機構認可。將近十年的漫長時間裡,他的多部作品被冰封雪藏,無法在國內公映。獨立電影製作資金難以籌集,審查制度的苛刻,對尋常人而言,無疑是一場漫長而痛苦的折磨。但回憶起那段時光,張元自己倒顯得格外平靜:“工作或者作品本身從未使我產生過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可能我也清楚的知道這些電影不一定適合在國內上映,但這並不意味著我不能去拍它們。”儘管偶爾也會感覺失落和疲憊,但他內心卻從未有過惶惑和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