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關進牢房”(F54)!她情不自禁地補充道:“確實,隨著年紀增長,如果我變得很醜,我不會再裸露。”與維羅尼克不同,權力只能作為一種藉口,用以更好地恪守所有必要的界限。短短几句話,表現了語言上的靈活變化或語言上的微妙差異,使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海灘世界呈現出來:不寬容的和規範意願的世界。米萊娜非常開放而且機敏。她在30分鐘裡不斷宣稱每個人按自己意願行事的權利。但她突然語鋒一轉:“她有權這樣做,像時髦女孩那樣,但別人會用不同的目光來看。如果裸露肥胖的身體,確實會令人驚恐。這樣確實不好看。令人不快!甚至十分可笑”(F156)。卡羅琳娜和伊麗莎白認為權力只是口頭上的一種表述形式,她們只對譴責醜陋感興趣。“有些人的乳房奇醜,還敢公之於眾。這不妨礙我,只是她們自己倒黴,令人厭惡”(F101);“長得好的女孩,我認為無需遮掩自己。相反地,如果她是肥胖的,就應該穿上泳衣。人們不應展示醜,當我看見乳房下垂的女人時,我會說,她們十分可笑”(F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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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見的美
美又一次被搬上前臺。在解決對性的身體進行必要剋制的問題時,它已經被用過一次。因為美可以將原欲能量轉移到審美上來。在這裡,它的用途截然不同:它是確定遊戲規則、社會交流範圍的惟一方式。但它的結果是相同的:美被置於核心的地位:“人們看美和不美;它已被分類。如果不美,就不應該裸露”(H89),或者準確地講,如果是醜陋的話。因為如果說性的超越依賴於美,那麼必要界限的建立則尤其依賴於醜:裸乳海灘對醜議論紛紛。醜的程度決定權利不再適用的界限。“有時,實在難看的乳房會使我吃驚。如果確實十分醜陋,就不應再裸乳”(F59);“一旦我的乳房變得下垂,不堪入目,我會遮住全身”(F30)。
把醜置於核心地位對自我表現產生重要後果。比如,海灘會特別注意胸部不美者並且議論不休,好像在這個地方美是稀有之物。因此,當正常的權利約束被陳述時,經常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隻言片語的描述暗示海灘的這種可怕程度導致違背自由原則的現象出現。“她們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但人們看到的是一些怪物!這真不可思議!有些女人最好還是收斂一點”(H88);“有些女人可能認為自己的乳房驕人,但不客氣地講,她們最好把它們遮蓋起來”(H2);“確實有難看的女人,她們最好收斂一點”(F8)。居伊和格扎維埃為能夠顯示他們有關乳房的知識而自豪,但他們在無意間建構出一個十分殘酷的排斥範疇:“下垂的或扁平的乳房,為此,許多女人都應穿上泳衣”(H47);“乳房下垂或扁平的女人不好看”(H59)。由於訪談,海灘可以大膽說出平時只能在小範圍低聲議論的東西。但這些答案逐漸呈現的結果是產生對這種確實令人遺憾景象的奇特印象。“有許多女人的胸不堪入目”(F63);“許多女人非但不美,而且乳房醜陋,但卻不知收斂”(F66);“有些人乳房下垂,這不美,至少不要超過界限”(F26)。西爾維亞娜希望自己更客觀,更解人意,但她還是火上澆油:“如果只有美乳才能裸露的話,那麼,這樣的人太少了”(F188)。
譴責的形成
社會需要譴責,需要看到一些“羞恥的差異”,這有助於社會表現自己的正常性,所以,社會才建構它們(戈夫曼;1975;第163頁)。譴責的主要來源是所有與身體有關的東西(勒佈雷東;1990),因為它是身份最直接的載體,這個載體對正常性的要求也最嚴格。殘疾人如果不能獲得另一種公認的身份,就會喪失正常的生存條件。對核心規範而言,他們處在否定的位置上(卡爾維;1994)。譴責在無數目光和傷人的譏語中逐漸形成。它的出發點基於一種原型:在制訂遊戲規則的範圍中被作為特殊性界定的形體或行為。在這種界定的基礎上,譴責的強化邏輯在必要情況下隨時可以得到發展。
在海灘,我們已經看到對裸乳的譴責取決於它們的姿勢是否符合形體和規範:它們離規範愈遠,譴責就愈猛烈;裸乳者的人數愈有限,規範的影響就愈大,要求也愈苛刻。我們應該注意這種規範是一種連續和隱蔽的美的規範,它也以譴責方式排斥過分的美。菲力浦無法解釋這個秘密:“奇怪的是,當一個女孩十分豔美時,她可以裸露更多。如果是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在海灘悠閒散步,人們什麼都不會說,但當你看到一個長得極美的女孩裸乳散步時,人們就會說:你看,這個婊子!她想引誘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