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飛卿眉鋒微微一皺,深深看了谷冷一眼道:“巧得很,我二人也是要往‘金華’去。”
谷冷喜呼一聲道:“那太好了,正如姐姐所說,當真是巧得很,小弟也沒說錯,這便是緣,既然都是往‘金華’去,何如兩船並一,小弟過兄姐船上去,或者是兄姐過小弟船上來……”
溫飛卿道:“我看還是兄弟到我兩個船上來吧。”
谷冷舉手就是一揖,道:“小弟這裡先行謝謝姐姐了。”
轉望李存孝笑問道:“存孝兄不嫌小弟打擾吧?”
這讓李存孝怎麼說,就是嫌他也不便說出口,好在李存孝並不嫌他,不但不嫌,而且還歡迎。
三個人邊談邊欣賞這江上黃昏,不知不覺間夜色已然深晦,遠近漁火點點,一如碧空寒星。
一艘雙桅大船溯江而上,張帆乘風,緩緩行近子陵釣臺,谷冷當即含笑說道:“只怕這子陵釣臺之上又要添些新客了。”
溫飛卿徽一抬,含笑說道:“只怕不容易,釣臺上水淺,大船難以近泊。”
說話間,只見那艘雙桅大船船頭站立著五六個人,此刻忽有一人轉身進入了船艙。
那人站著不動還不會引人注意,這一轉身進艙自然引人目光。李存孝看得清楚,那人是一個長得相當體面,相當俊逸的中年人,穿著一件袍子,看上去還相當的棲脫。
他心裡剛一跳。
溫飛卿也看見了,她兩眼一睜,突然站了起來,道:“那人像是張遠亭。”
李存孝聽得心頭猛震,很自然的反應,提一口氣平射而起,掠出於陵釣臺,然後像一隻展翅大鵬般凌空向那股雙桅大船撲去。
當他驚離子陵釣臺時,他猛然想起自己體內毒未祛除,功力已打折扣,那艘雙桅大船離子陵釣臺至少還有甘丈距離,如何能撲得上去,既然撲不上就非墮落‘富春江’中不可,他什麼都會,就是不識水性,這要是一頭栽下掉下進江裡,那後果……
一念及此,他暗一咬牙,強提真氣,這一提氣,怪事倏生,真氣不但毫無滯緩現象,而且暢通無阻,尤甚於往昔。
他一怔,也一喜,就在這一證一喜之間,安安穩穩地掠上了那艘雙桅大船,那些原站立在船頭的乘客驚呼四起,紛紛走避,李存孝他卻怔在船頭,一動未動。
他不明白,他體內之毒未除,前幾天還不能動真氣,為什麼今夜真氣居然會暢通無阻,而且尤甚於往昔。
正徵神間,只聽面前船板砰然一聲響,他忙走神凝目一看,只見面前跪著個船家的打扮的漢子,臉上白得沒一點兒血色,渾身還直髮抖,衝著他直磕頭。
他立即明白了,敢情人家是把他當成了江上的水寇,劫船的強盜!
他忙伸手扶起了那船家,道:“你誤會了,我在子陵臺望見這船上有我一個朋友,情急之餘米暇多想就撲了下來,驚擾了諸位,我很不安。”
那般家怔在那兒,臉上漸漸恢復了血色,道:“你……這……這位爺找誰……”
李存孝道:“我那朋友姓張,剛才進艙裡去了。”
那船家還沒有說話,船艙裡走出一人,正是剛才挺體面、挺俊逸、挺灑脫的漢子。
如今近處看,這漢子約莫三十來歲,長眉細目白淨臉,唇上連一把鬍子都沒有,他一出艙便道:“哪位要找張某人?”
李存孝忙走了過去道:“賈前輩是我。”
那俊漢子怔了一怔,立即快步迎了過來,道:“原來是思人到了近前一捐至地!
李存孝忙還一禮,道:“前輩這是折我。”
俊漢子道:“張某人不敢當恩公這稱呼,恩公是我父女的救命大恩人……”
李存孝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是應該的,算不得什麼思,即便是恩,前輩也救過,我已經扯平了。”
俊漢子呆了一呆,道:“恩公這話…我何曾救過恩公?”
李存孝含笑說道:“前輩這是何必,我對前輩的當年知道的頗為清楚,前輩當年有‘千面空空’美號,精擅易容化裝…”
俊漢子一怔,截口說道:“我有‘千面空空’的美號,別是恩公認錯了人了吧”?
李存孝道:“小別不過數日,前輩何必……”
俊漢子道:“小別不過數日,我越聽越湖塗了……”
李存孝道:“前輩知我,無須如此對我。”
俊漢子沉默了一下,側身招手,道:“恩公,請艙裡坐坐可好?”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