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裙,福了福身,一臉端莊地笑道:“三哥。”
蔣世友瞧著她耳邊晃個不停的紅豆耳墜子,突然想起這是自己速寫畫冊裡的哪一位了,他想了想,試探喚道:“四妹妹?”
蔣小玉抿唇一笑:“三哥哥還記得有我這個妹妹呀,這麼久也不過那邊瞧瞧我去,只怕連以前說過帶我出去玩兒的事情也給忘得一乾二淨了。”蔣世友依稀記得周韻提過這事,他忙笑道:“最近事情太多太雜,哪天有空一定帶你去。”話不敢說多,畢竟不是人家正牌三哥,也不知以前他們兄妹相處是個什麼模式。
蔣小玉也沒覺得有什麼異樣,她徐徐嘆了口氣,拉著蔣世友坐下,撅嘴道:“到處都是事情多又雜呢,你這裡是這樣,我們那邊更厲害呢。”蔣世友本著多說多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沒有接話。
蔣小玉瞥了他一眼,繼續撅嘴:“太太要給大哥哥納新姨娘,大嫂子不樂意,摔杯砸碗的鬧了個天翻地覆,還險些驚到了安姨娘的娃娃,大哥哥一生氣,便要讓人把挑唆嫂子的丫頭媳婦發賣了。大嫂哭天抹淚的不肯,鬧得更厲害,今兒下午老太太把大哥大嫂狠狠訓斥了一番,自己也氣得不輕。”蔣小玉見蔣世友還沒動靜,細細的眉毛一皺,上前拉著他的袖子,“三哥哥,老太太最疼你了,你明天去寬慰寬慰她,別讓老人家太憂煩了。”
蔣世友頗感意外,卻不知該如何作答,正為難時,外頭傳來一陣細碎腳步聲,雅意和九兒捧著木盆和水壺進來了。雅意臉上多施了脂粉,只是烏青微腫的眼圈仍然遮掩不住,蔣世友見了她仍有些尷尬,只好一聲不吭。倒是蔣小玉笑盈盈道:“雅意姐姐,我的丫頭珍珍呢?”雅意福了福,勉強笑道:“在我屋裡吃桂花酥糖呢,四姑娘稍等,我就去叫她。”
蔣小玉眼睛笑眯成一條縫:“好。”雅意帶著九兒將木盆水壺放進內室,又匆匆離去了。
蔣小玉眼睛一眨一眨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又看向蔣世友:“三嫂嫂氣量真好,三哥哥好福氣呢。”她也才十二三歲大的樣子,偏偏張口閉口都說些老成話,若不是先前看她吃桃子舔手指的小孩子模樣,還真要把人弄糊塗了。蔣世友又好氣又好笑,瞅著她道:“那是自然。”
蔣小玉眼珠一轉,湊過來小聲道:“既然這樣,那三哥哥你也大人大量,別把我來這裡的事告訴太太和三嫂哦。”蔣世友不解地看著她:“你來這裡伯孃怎麼會不知道?”
蔣小玉嘴一嘟:“我悄悄從中間的過道來的,沒走大門。怕太太知道了要責罰我,也怕三嫂怪責我。”蔣世友皺眉,他確實聽丫頭們說過,蔣家東西兩府中間是條小巷子,圍牆打了兩個門,斜對著,以前也有貪近從這個門走的,只是從老太太回府後似乎都養成了從大門走的習慣,白白繞了大半個圈子。不過蔣小玉的事問題倒不在這裡,蔣世友眉頭緊皺:“你溜出來多久了?那邊府里人找不到你豈不著急?”一般未成年兒童突然消失,身邊的家人是最著急的。
蔣小玉忙擺手:“我跟屋裡的丫頭都吩咐了的,而且這個點也沒人會去我那兒。再說,”她忐忑地瞅了瞅蔣世友,“老太太應該是知道我來這兒的,我和秦媽媽說過了。”蔣世友睨她:“當真?”
蔣小玉捧著一雙小手邊作揖邊忙不迭點頭。蔣世友終於在這個一見如故的妹妹身上找到了一點欺負妹妹的大哥哥感覺,他笑了笑,點頭道:“那我答應。”
走廊遠遠一陣碎步聲,蔣小玉眼光一閃,低聲問道:“三哥哥,那位劉大夫的丸藥你還在吃麼?”
蔣世友心裡一頓,自從頭上傷口好了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藥了,這話問得倒有些奇怪,他想了想:“沒吃了。”蔣小玉眼眸亮晶晶的動了動,忽而彎唇一笑:“那也好,是藥三分毒,總歸還是飲食調養的好。”
蔣世友瞧著她有些高深莫測的笑,突然有些怪異的感覺,正想細問,忽然聽見外頭有人大大咧咧喊著:“四小姐,四小姐。”簾子一掀,一個雙鬟的黃衣圓臉小丫鬟蹦蹦跳跳跑了進來,見了蔣世友,她愣了愣,接著畏畏縮縮地行禮:“三少爺好。”
蔣小玉呵呵一笑,跳到地上給蔣世友福了福:“今日多謝三哥哥的款待,我這就回去了。”蔣世友見她戛然而止,也不勉強,笑道:“四妹妹有空再來。”
蔣小玉挑挑細長的柳葉眉,笑道:“既然三哥不嫌棄我聒噪,那我肯定還會來的哦。”說著笑嘻嘻地走了。
雅意跟出去送蔣小玉。蔣世友自己慢吞吞挪到了臥室的軟榻邊,那裡正放著撒了艾葉和紅花的木盆,旁邊地上是個水壺。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