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不倒才好呢。只不過,他心底裡還有著一個大大的疑問,那就是以朱由檢為首的大明朝廷此刻在做什麼,山東形勢敗壞如斯,可以想見河南之於更甚,那麼究竟是各地方官隱匿不報,還是朝中本就反應緩慢?
大雨接連下了兩天兩夜,李信堅持不下城牆,一直住在敵樓之中。第三天清晨,李信醒來便覺屋子裡格外陰冷,直到推開兩扇木門,直覺被強烈而刺眼的陽光晃的難以視物。待好半晌才適應了外面強烈的光線,入眼出竟是漫野的白茫茫一片。
“大將軍……”親兵的聲音忽然響起,居然激動的有些發抖。“流賊,流賊撤了,撤的乾乾淨淨!”
李信大驚,派出偵騎斥候,得到的回報果然是流賊已經撤了,方圓五十里內沒有半個流賊。只是他們撤走之後在東昌城外留下了大批無所適從的流民百姓,隨著冬季的到來,等著他們的將是嚴寒的殘酷現實。而東昌府城中的糧食物資根本就不夠,賑濟和收容這數萬難民。李信來不及思考流賊突然撤兵的原因,便被災民事纏的焦頭爛額。
其實,流賊在佔據優勢的時候撤兵無外乎兩種可能,一為內亂,也就是他們的內部出現了問題,不得不走。二是朝廷派來了援兵,留在自感腹背受敵,於是倉皇撤走。
左思右想之下,李信陡然醒轉,自己一直著意經營北方邊境,而這黃河以南則幾乎沒有任何滲透,而今驟然南下,情報不暢,這才導致了兩眼一抹黑的尷尬境地。看來等稍稍安定之後,情報工作必須南北並重,至於調誰過來,自然是非黃勝莫屬。
“在下米琰見過鎮虜侯!”來人是米琰,李信大為奇怪,此人隨船南下重傷未愈,如何今日竟掙扎著上城了?想來必有要事。果然,米琰剛見面就開門見山。
“米琰敢問,鎮虜侯打算長久經營東昌府城這彈丸之地嗎?”
李信大訝,否定道:“東昌四戰之地,物資匱乏,人口稀少,斷不適合長久經營!”
“既然如此,東昌民賊已去,鎮虜侯為何仍遷延於此?放眼天下,太原雖好,只怕朝廷容不得將軍再回去,只這東南金陵倒是一派好氣象!”
經過米琰的提醒,李信猛然醒悟,自己的確在東昌府遷延日久,一旦身陷進去,恐怕想再脫身便難上加難了。只是這米琰如此言論,倒不像是個忠臣孝子該說的話。李信暗道此人思想一向偏激,自從受傷之後,看來比從前更甚了。
米琰重傷未愈,說了幾句話便咳嗽不已,李信趕緊令人護送他回城中靜養。他臨走時還不忘提醒著:“鎮虜侯還當早做決斷……剿賊雖可功勳卓著,再近一步晉封國公亦有可能,但終究是無本之木,一言可與之,一言可奪之……”
在李信看來,米琰的這一番言論已經近乎赤。裸裸的煽動,他也明白無本之木的本意,那就是沒有立足之地,便永遠只能任人予取予奪。
張方嚴的燒居然在昨晚就退了,一大清早,整個人亦似乎恢復了精神。他憂心忡忡的來找李信,便是商議這如許多流民該如何處置。李信對此亦是兩手一攤,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除非他能變出糧食來。
到了此時此刻,李信在暫時妥善安置了數萬倖存百姓之後,向張方嚴提出了兩點建議,第一是立即向皇帝上書,請求錢糧賑濟受災百姓,否則山東民變將有燎原之勢。第二,請張方嚴以閣臣之資調陽穀知縣何騰蛟來處置東昌府城。因為東昌府在曹兆吉勾結革左五營入城時已經幾乎殺光了所有的官吏,眼下他們能頂一時之急,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李信經過米琰的提醒後,決定儘快護送張方嚴上路南下,爭取敢在大運河封凍之前趕到江南。
張方嚴對李信的建議悉數同意,當即也不在乎是否合乎體制,手書一封調何騰蛟前來東昌府料理災民。此人能力有目共睹,張方嚴也相信,只要他來了定能盡最大可能妥善安置。
何騰蛟到達東昌府後,李信就開始著手準備繼續南下。這時東昌府以西的幾個州縣又傳來了發生民亂的訊息。其中,蒲州、觀城等與直隸大名府交界的幾個州府格外嚴重,據說很可能與河南流賊多有勾結,更有謠言說李自成的大軍就要打到山東了。
對此,李信以及張方嚴等人嗤之以鼻,堂堂當朝閣部楊嗣昌在河南領兵,最不濟也能和李自成打成對峙之勢,李自成根本就分身乏術,更不可能往山東來,再加上山東無險可守,又有大運河貫穿南北,朝廷就算拼了命也要奪回來的。當然,也有例外,除非他瘋了。
張方嚴與李信各自具名的上疏快馬飛奔大明京師,李信不知張方嚴如何敘述自南下開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