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經百戰,且有勇有謀,他對局勢的判斷即便沒有百分百,也是**不離十。
“可看著盧部人馬了?”
“沒有,虎總兵帶的人也不多,不過幾百人而已!”
虎大威身為山西總兵,麾下士卒不在少數,怎麼只帶了這麼少的人出來?如此急急忙忙又是去做什麼?保定府的局勢當真糜爛到不可收拾了?
一個個念頭在孫承宗腦中閃過,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高陽將馬上面對韃子兵鋒!
“韃子主力要來了,你怕不怕?”
“怕有何用?該來的總要來,盡力而為便是!”
孫承宗雙眼盯著李信,心裡卻在品評著,這個年輕人哪有半點馬賊模樣,他如何能看的如此輕鬆?支援他的精神支柱又是什麼?朝廷命官守土有責,本地父老守護家鄉更是責無旁貸。而李信呢,不僅什麼都不是,還是個秋後待決的馬賊,怎麼就能與高陽共存亡的如此堅定呢?
他最終也沒從那雙清澈的眼眸裡發現一絲端倪,如果說開始的獻策以及賣力是為了本能的求活,他能夠理解。如今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就實而論,他對高陽能守住多長時間,信心並不充足。別看這個把月來折騰的歡暢無比,能有多大作用他是持保留態度的,但做點事情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的多。所以他一早就抱定了與高陽共存亡之心。但到最後還是起了愛才之念,不忍心這年輕人與自己一同殉葬,想放他一馬。
豈料李信就像看不出他想說什麼一般竟然談論起了守城的一些策略問題,高陽城小,且城牆高度又矮,但勝在之前的改造已經完成十之七八,有了這種工事,北城、東城、西城將會成為韃子的夢魘,整個高陽最讓人擔憂的是南城。南城的改造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繼續下去,大部分的木料被阿克濟阿一把火燒個精光,況且大軍就要壓境而來,此時應該把更多的人力投入到現在已有設施上更為妥帖。
孫承宗決定直說:“該做的你都已經做了,並且做的很好,高陽百姓是不會忘記的,如今若想離去,老夫不會阻攔!”
意思很明顯,還你自由,可以走了,我不會阻攔。豈料李信正色道:“韃子之患並非肘腋,試問閣部,若數年後天下腥羶千里,李信又該躲到哪裡去?逃到哪裡去?”
第十九章 意外陡起
孫承宗愣住了,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節奏,在所有人的意識裡,韃子此番入寇無非是和以前一樣屬於打草谷的性質,搶一票就走。可李信話裡話外到有一些,這大明江山遲早要落入滿清韃子手中的意思。孫承宗一時間默然不語,以他的眼光做出這種判斷不難,但終究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很多糟心事眼不見心不煩,這些年來大明江山就像一艘風雨飄搖中滿是孔洞的破船,越修越破,水越修進的越多,到了今天怕是已經積重難返。他一生都在為大明朝廷盡忠,自然會在潛意識中迴避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結論。
廳中靜的滲人,僕人端著茶水本想進來,一看孫承宗面沉似水,空氣都彷彿要凝固了一般,嚇得又縮了回去。李信的話就像一柄重錘,孫承宗便如那昏昏入睡的老人乍聞金鼓般驟然驚醒。
與此同時,高陽縣縣衙正廳中,一身綠袍的縣令雷覺民召集來了如今縣衙裡炙手可熱的兩個人物。雷縣令的目光從兩個下屬的臉上一一掃過,現在自己的大部分權力已經被這二人分走,他已經徹底淪為了圖章工具,不過今日找他們兩人來可不是為了奪權,還有一件頂頂重要的大事。他從袖中抽出一份紙箋,放在案上。
“今日典史曾開門放流民進城否?”
魯之藩不明其意,點頭道:“確放了五百人進城,城內新建的樓舍還有大量空位,放一些進來對高陽城無損,請大人放心!”
“嗯”
聽完魯之藩的話,雷縣令點點頭不置可否,而是將案上的信箋推倒了魯之藩一側。
“典史看看這封書信吧!”
魯之藩莫名其妙,拿起案上信箋,看了兩行不禁臉色一變,接著又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看了兩邊才將信箋按在桌上,盯著雷縣令道。
“這信大人從何得來?”
“本官護兵由今日放進城的難民身上搜出!事關高陽安危,還請兩位拿個主意!”
兩個人這番話將周瑾弄糊塗了,起身從魯之藩手中接過信箋,才看了一眼便大驚失色。
“這還得了,得馬上採取措施!”
魯之藩則有些猶豫,“此子雖然孟lang,但到底是有功於高陽百姓的,還應慎重對待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