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
“你不希望我醒著麼?”他還是忍不住逗她,指尖撫過她的臉,眉頭皺了皺:“鄭桓宇怎麼也不給你找張好看點的面具?”說著,熟練的摸向她耳後,掀下一層薄薄的假皮:“讓我看看你……”
梨花帶雨的臉,泛著未及褪去的緋紅,他幾乎懷疑自己在做夢,不折不扣的美夢。
“越王府被查封了,鄭大哥只有手頭這一張他自己用過的。還有另外一張,他說是韓青墨當初為了找人頂替我而特意找行川長老制的,你一走,他就找人扮作了我,所以,當晚雖然事發突然,卻也並非毫無準備……你,在聽我說話嗎?”
慕容軒啞然失笑:“怎麼被我看一看都會害羞?”
“誰說我害羞……”沉璧吶吶道:“我不是在說正經事麼?”
生著薄繭的指腹摩娑過她的唇,慕容軒極力控制住體內又開始洶湧的寒毒,喃喃道:“為什麼看見你說話,我就想……”
話沒說完,他的唇已被急俯下身的她給堵住。柔軟的胳膊繞過他的頸項,輕撫那些已經結痂的傷痕,她攀附著他,細緻而專注的親吻。
“我也想……”她的淚濡溼了他的臉頰,唇舌糾纏處,甜蜜中帶著些微鹹苦:“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不知道世上還有沒有比這句話更動聽的言語,或許有,但他只需要這一句。寒毒的痛苦瞬間離他遠去,他放縱自己與她纏綿,鼻端縈繞的不再是地牢的惡臭,而是她身上的清香,那麼美好,那麼令人沉醉……
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只是短短一瞬,香軟的唇瓣略略離遠了些,他聽見她低語:“對不起,我不知道懷瑜的親筆信為什麼會出現在越王府,但我一定會想辦法弄清楚……”
起初得知訊息時,她有過震驚,更有過一種難言的複雜情緒,等到冷靜下來,她卻也沒有自作多情到認為懷瑜這麼做全然因為她。才能與野心往往成正比,懷瑜不會甘心讓南淮受制於北陸,而北陸如果沒有慕容軒,將會是另一番境地。樹大招風,北陸權貴中不知有多少人對慕容軒陽奉陰違,懷瑜找到內應的同盟並不難。
愛與恨的距離有多遠?她還有什麼可以放棄?但是,只要慕容軒一句話,她仍會試著去交換,換回他為她失去的一切……
“噓!”他輕輕吮去她的淚:“你我之間,用不著解釋。還有……不許你去找他。我的事,我自己能解決。”
“可我連累你淪落至此……”
“但我依然比他幸運。”他微微笑著。
沉璧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慕容軒話裡的意思,此情此景,牽得心頭一陣勝似一陣的悸動,卻又不知說什麼才好,於是,就這麼傻傻的望著他,只願望到天荒地老。
“璧兒,璧兒……”伴隨著一聲聲親暱低喚,碧藍的眼眸漾起暖暖的漣漪:“在我心裡,你才是無價的。”
道是無情卻有情,惟願卿心似我心。
軟玉溫香在懷,怎麼也親吻不夠,他勉力剋制著,戀戀不捨的放開她:“此地不宜久留,你出去告訴……”
“你先服藥。”感覺到慕容軒周身越來越低的溫度,沉璧料想是寒毒發作的緣故,所幸牢房裡還有些乾燥的稻草,她忙取過來墊在他身下,倒出鄭伯給的藥丸捧在手裡,悉數喂他吞下。沒有熱水,她將水囊裡的涼茶含在嘴裡溫了,再渡給他,一口一口,直到他顫抖得不那麼厲害。
“告訴鄭桓宇……按兵不動,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慕容軒抵牆半坐,語氣越來越急促:“讓他去找四哥……我部將領,一律不可抗旨,違者……問斬……”
“怎樣才能讓你好受一點?”沉璧拭著他額頭的冷汗,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聽我說,”慕容軒避開她忙碌的手:“讓鄭桓宇把替我保管的劍交給你,你帶上它,今晚便動身去天義門,沉非……”他艱難的咬緊牙關:“那裡有沉非在……”
“我不要什麼劍,你在哪,我便在哪。”沉璧扁扁嘴,眼圈又紅了:“你別想始亂終棄。”
“不……不棄,”慕容軒笑得有些吃力:“我一定會去找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不是我親口承認,勿要輕信人言。”
“那就讓我在近處等你不好麼,只要你需要我,我隨時都能出現。”
“璧兒,”慕容軒深深吸氣以維持神智的清醒:“鄭桓宇有沒有說過,你必須轉達我的口信,一字不漏?你留在燕京,只會讓我設計脫身之時還要瞻前顧後的為你分神。你如果這樣任性,不如不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現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