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頭一天來的還要多呢,可齊家這180度大轉彎的態度也太耐人尋味了。
領頭來接人的依舊是最會做人的齊家老二齊慕文,一見了齊慕安時那個激動啊!那個虎目泛淚啊!那個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啊!
一把捧住齊慕安的手就哽咽道:“大哥!這下可擔心死咱們了!母親一聽說大哥困在山上,急得茶不思飯不想,躺在床上好幾天了!我跟慕和每天過去請安,她都要拉著我們哭,直說什麼仙丹妙藥都沒有用,只有把咱們家老大完好無缺地帶到她面前去!”
好感人啊——
齊慕安好想配合地跟他一同落幾滴鱷魚之淚,奈何演技平平擠不出來,忽然後腰上一陣針扎般的劇痛,立刻便滿臉漲紅眼圈也帶上了點兒霧氣。
這表情倒十分應景。
側過頭去只見簡雲琛依舊淡定地看著眾人,滿臉深藏功與名的覺悟。
妹的,要不要下手這麼重,簡直想謀殺親夫啊!
跟著與薛家、太子府眾人道謝交談時齊慕安感覺自己的言談就自然了許多。
一來確實對兩撥人的合力救援深感謝意,二來薛家是他的舅家,魯國公雖然面相嚴肅,對他這個外甥還是不錯的,因此本來就比別個親切些。
到了家先給齊老爺磕了頭,齊老爺冷著臉看著跪在地上的一對璧人,好半天才哼出一口冷氣。
“老大現在出息了,娶了皇后娘娘的外甥,整個皇家都給你撐腰。”
過去他的重點一直放在簡雲琛是廢太子的舊部,如今新太子上位他自然不得討好這個方面,卻忘了皇后娘娘是他的親姨母,兩位皇子都是他的親表兄。
所謂切肉不離皮,皇家既然留他一命,哪裡能容許別人家疏忽慢待他。
老大一向不得皇家的重視,這一回竟為了老大大發雷霆,恐怕這也是個幌子,想必是皇后心疼外甥,給皇上吹夠了枕邊風。
齊老爺經過這幾天的冷靜,總算想出了這麼個自以為聰明的結論。
想想我一個頭發都快花白了長輩,被你們兩個小輩淘氣而連累得當眾挨訓,老婆還在病床上躺著,叫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既然他沒了臉,自然也不會給兩個小子什麼好臉色。
齊慕安看了看簡雲琛面無表情、安之若素的臉,心裡再一次確定早做打算離開這個家是對的,以簡雲琛的個性,別說他自己不能,就算是他齊慕安,也想象不出他違背本心陪上笑臉與阮夫人母子周旋時的情景。
再世為人,他不是為了受委屈而來的,而他身邊的人,也不能受委屈。
他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理直氣壯要求分府單過的契機。
當然,等是不靠譜的,這種事情自然得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於是這會兒可不能跟老爺子死磕,先老老實實等他耍夠了威風出夠了氣再說。
回到房裡齊慕安便著急關門關窗,並命一眾丫鬟全部回自己屋子待著,一個時辰之內不許上來。
“如何,可拿到了?”
再三確認隔牆沒耳之後他才拉著簡雲琛坐到了炕上。
簡雲琛很看不上似的瞥了他一眼,從懷裡摸出了一卷卷軸,展開後只見寫滿密密麻麻的小字。
“方才趁人多,魯國公那邊有人塞給我的,看樣子是謄抄件。你既要這勞什子對賬,何不請老人家把原件與你一份,這上頭並無印章式樣也不對,比你繼母給你的那本看上去還假,又有何用?”
齊慕安嘿嘿一笑,“你以為我要拿這個去與她對質?那自然是不成的,這不是用來給別人看的,是給咱們自己看的。”
這話說得簡雲琛困惑了,他這一輩子喜歡誰便與誰相交,厭惡誰便拔劍相向,如果他處在齊慕安的位置,早拿著福和郡主的嫁妝單子砸到她臉上再揮劍在她臉上寫上一個醜字。
哪裡還能想到別的法子?
齊慕安知道他一時半會兒想不通,便循循善誘道:“阮氏拿了那些好東西,她自己也是大富人家的出身,不是眼皮子淺的,應當知曉好些寶貝就算捧著千兩銀子也沒地方買去,因此不可能盡數變賣,肯定要留下點好貨私藏,你說是不是?”
簡雲琛點頭,“有理。不僅如此,有些貴重物事上還有可能刻有皇家或者魯國公府私印,若是流傳出去,也會惹來麻煩,她不會這麼笨。”
齊慕安笑了笑,“那那些寶貝她昧下來許多,自己是斷斷不敢拿出來擺的,要擺也要等將來她兒子得了勢,我不知道去了哪兒的時候。而她膝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