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堅斜倚著帳門,側頭向二人笑望,說道,“四哥,雲歡,你們猜我帶了誰來?”
“誰?”淳于信揚眉,整了整衣衫在短榻上坐下,才向帳外一望,說道,“邵二哥進來罷!”
“你怎麼知道是我?”邵毅豐自帳外探進頭來,目光向阮雲歡一掃,點頭道,“一定是睿敏這丫頭猜到的!”
阮雲歡倒頗為意外,揚眉道,“怎麼邵二公子也在,昨日竟不曾瞧見!”
淳于信笑了出來,說道,“哪裡還用得著雲歡?六弟一向大大咧咧的,能讓他如此故做神秘,怕也只有邵二哥!”
邵毅豐向淳于堅一望,說道,“原來又是六殿下露出馬腳!”
淳于堅卻不以為意,說道,“只是邵二哥帶了朋友來,四哥必然猜不出是何等人物!”
淳于信微微揚眉,目光便向邵毅豐身後望去。
邵毅豐點頭,笑道,“齊王殿下,我引薦一位朋友給殿下認識!”說著身子微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能讓邵毅豐這不羈浪子鄭重引薦的朋友,必不是尋常人物!
阮雲歡也不禁凝目,向帳門望去。
晨光自帳門灑入,幽暗光線中,但見一個俊逸少年灑然身形,腳步輕捷,翩然踱入帳門,向淳于信抱拳躬身,施下一禮,說道,“在下呂辰,見過齊王殿下!”
☆、第367章 眼前少年絕非常人
呂辰?
大鄴朝,可沒有聽說過這一號人物!
淳于信眉心一跳,含笑回了一禮,說道,“原來是呂公子,本王怠慢!”目光向邵毅豐一掃,微微挑眉,等他述及此人來歷。
邵毅豐卻似沒有瞧見,轉向阮雲歡,說道,“呂兄,這位便是睿敏郡主,如今的齊王妃!”
呂辰回頭,向阮雲歡望來,淺淺一笑,俯首行禮,說道,“呂辰見過齊王妃,久仰睿敏郡主大名,今日一見,當真是三生有幸!”
見到一軍統帥,威震東海的齊王不卑不亢,見到齊王妃卻露出如此深濃的讚賞……齊王殿下眉端微挑,唇角淺勾,不自覺帶出一些興味。
而阮雲歡此時也正望住呂辰,但見他眸若清泉,眉如遠山,兩瓣薄唇微啟,似語還笑,端的是一個俊逸如仙的人物。只是……四目交投,齊王妃心頭微微一震。但覺那清泉背後,隱隱的,竟似透出一抹凜然之氣。
眼前少年,絕非常人!
阮雲歡心中暗警,臉上卻不動聲色,款款施下禮去,說道,“睿敏見過呂公子,呂公子謬讚,內宅婦人,愧不敢當!”
呂辰含笑道,“王妃何必過謙?”
邵毅豐搖頭道,“雲歡,你也是爽落的性子,怎麼跟了齊王也守起禮來?”說著橫目,向淳于信一瞥。
淳于信微微揚眉,笑道,“呂公子遠來是客,自當禮數週全!”向門口守著的白芍道,“邵二公子無酒不歡,你帶人去內務府取兩壇酒來,要不然我們打發不了這尊大神!”
白芍剛應一聲兒,便聞阮雲歡補道,“再要幾個下酒的小菜,免得邵二公子說我們齊王府小家子氣!”
白芍抿唇,福身應道,“是!”見二人再無吩咐,轉身而去。
邵毅豐含笑搖頭,點著二人道,“你們倒與本公子說說,這是夫唱婦隨,還是婦唱夫隨,怎麼兩年不見,這齊王殿下也學的牙尖嘴利?”
阮雲歡微微抿唇,說道,“原來邵二公子此來,是出我們齊王府的醜來著!”說著目光向呂辰一瞟。
邵毅豐會意,向呂辰道,“我與齊王殿下自幼笑鬧慣了,與齊王妃也有些交情,故而說話不拘禮數,讓呂兄見笑。”
呂辰含笑道,“如此甚好,倒不拘謹!”眸光不自覺望向阮雲歡,眸子裡露出些深究之意。
淳于信微微勾唇,說道,“請邵二哥和呂公子坐下敘話罷!”引著二人落座。
邵毅豐這才道,“呂公子是走西北、西南絲路的客商,我自一年前無意中結識,言談之下甚為投機,這一年來,一同周遊列國,曾長不少見聞。幾個月前,他聞說我要回帝京,心慕帝京城物華天寶,便一同前來。”
淳于信點頭,說道,“邵二哥素來心高氣傲,如此推崇呂公子,可見呂公子也非尋常人物!”
呂辰微微一笑,說道,“齊王殿下過獎,在下一介草民罷了!”
草民嗎?
阮雲歡淺笑。邵毅豐雖不入仕途,又得了個浪子之名,但是他出身世家大族,尋常的商人,豈能入得了他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