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眉搖了搖頭甩去了這個念頭。在她看來以蔡吉的性格與胸襟才不會去嫉妒自己的下屬。倘若蔡吉真是這等小雞肚腸之人,也不可能以女子的身份成為一方諸侯。太史慈、郭嘉、龐統、張遼等文士武將也不會在其麾下效命。想到這兒,段娥眉不禁有些為沮授感到不值,又跟著問道,“沮司空交權了?”
“還能怎樣?其實沮授一介文士還好處置。幽州的麴義才難對付……”于吉說到這兒,忽然意思到自己今天有些多嘴了,於是趕緊咳嗽了一下,故作深沉地登上了自個兒的馬車。
不過段娥眉卻將於吉的後半段話牢記在了心裡。因為鄴城所發生的種種事件都顯示出,蔡吉當初的預言正逐步實現。而段娥眉來鄴城的一大任務就是替蔡吉解救、招攬那些被袁紹猜忌、迫害的文臣武將。
由於沮授的配合,分權一事並沒有給袁紹南下討伐曹操的計劃造成任何困擾。僅一個月的時間,袁紹帳下的兵馬便已超過了十萬之數。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來自冀、並、青、幽四州的兵馬還在源源不斷地朝鄴城匯聚。
一輪圓月之下,太行山旁一隊約莫五百餘人的騎兵,正披星戴月著自北方往鄴城方向趕路。迎著微弱的銀白色光芒,急促的馬蹄在平坦的官道上撩起了一陣塵埃,昭示著趕路者急切的心情。
“父親,前方就是白皮關。急趕了五天的路馬兒都累了,不若今夜就先在白皮關過夜吧。”一員年輕的小將拍馬上前向為首的中年武將提議道。但見這員小將身著馬鎧,戰盔下的面容還未脫稚氣。倘若被段娥眉瞧見一定會說,“這不是麴家小哥嘛。”
沒錯,眼前這員小將正是麴義的兒子麴演。至於那個被他稱為父親的中年武將自然就是袁紹麾下的大將麴義是也。話說袁紹在消滅公孫瓚班師回鄴城之後,麴義便率部轉戰幽、並兩州的交界地區討伐張燕的黑山軍。就在麴義略有所成之時,從南方傳來了袁紹稱帝的訊息。不久之後,一張徵北將軍的委任狀,連帶南下討伐曹操的詔令。於是麴義只得暫時擱下
對黑山軍的攻略,轉而率部南下與袁紹會師。然而麴義沒想到,一路上袁紹竟連續下發十二道詔書,急招他南下鄴城。而且一道比一道加急。不得已之下,麴義只好領著兒子帶上一干親信馬不停蹄地先行趕往鄴城。
由於是日夜兼程的緣故,人與馬都已極其疲倦。想到還有兩三天的路程就能到鄴城,麴義便向兒子點了點頭。
麴演眼見父親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當即一甩馬鞭向身後的同僚大聲宣佈道,“弟兄們,加緊趕路。大帥答應了,進了白皮關就歇息。”
麴演的話語猶如一劑興奮劑,令一干騎兵頓時打起了精神,就連他們胯下的馬兒也好像有了靈性一般長嘶一聲,撒開馬蹄加緊狂奔。如此這般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前方出現了一座燃著點點火把的漆黑雄關。
興奮的麴演一馬當先衝到關下,朝著城頭上的守軍大聲嚷道,“吾等乃麴家軍奉命趕往鄴城。爾等快快開門”
聽聞麴演的喊聲,城頭上的守軍打著火把探頭問道,“可有憑據?”
麴家軍在幽州縱橫一方,出入關隘從未有人問麴演討要過憑據。這會兒被白皮關守軍擋在門外,年輕的麴演不禁有些不耐煩起來。不過想到白皮關東靠小五臺山,西連官帽山,山勢險峻,關隘狹窄,為歷代兵家據險爭地,系並、代、雲、朔之交通要衝,素稱太原忻定出入門戶,麴演終究還是沒有當場發作。
不多時,麴義也已然帶著部下趕了過來。但見其從懷中取出令牌衝著城上的守軍喊道:“吾是麴義,此乃令牌。”
城上守軍聞言隨即放下了一隻竹籃,將麴義的令牌收了上去。不多時關隘厚實的大門便嘎然而開,麴義見狀便領著兒子以及一干部將拍馬魚貫而入。可是一進關隘之後,麴義就明顯感到的情況的異樣。但見此時的白皮關內燈火通明,似乎早已料到今日會有人來訪。不僅如此,白皮關的主城門雖開,可曲壁的城門卻是緊閉著的。
所謂的曲壁就是後世甕城的雛形,即一種依附於城門,與城牆連為一體的附屬建築,多呈半圓形,少數呈方形或矩形。當敵人攻入甕城時,如將主城門和甕城門關閉,守軍即可對敵形成“甕中捉鱉”之勢。
久經沙場的麴義見此情形立馬就嗅出了空氣中異樣的氣氛,然而還未等他示意兒子和部下退出關隘,身後的主城門便突然被關了起來。緊接著城牆上驟然冒出了一群滿弓上弦的弓箭手,至於箭頭所指的方向自然就是被圍困在曲壁之中的麴義等人。而為首的武將赫然就是袁紹麾下的部將蔣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