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打腫臉充胖子也不能在此刻自己戳穿屬下武官。
姜紹輝知道,區區曲翔國一武人是不足道的,朝內大家傷神並不是為了保他這麼個人,而是在當下時刻必須穩住的形勢。
然而再如何,在姜紹輝看來,曲翔國這人是絕不能再留在前線了。
忠耿老臣是這般建議的,魏帝秦石昌思慮後卻否決了這項提議,“此刻把他召回,不更給人留下疑竇重重。”
曲翔國如果沒有過錯,為何朝廷要把他召回?不變相承認他出錯了。
姜紹輝卻是深思熟慮的,“陛下嘉獎前線勝將也屬正常,此刻比要將其召回。”否則就是支援庸將魚肉百姓,不利於當地平亂,並且姜紹輝也提出自己的想法,“可使朝中有德望者或陛下之宗親至其地,這般也可平亂。”
派出朝中有聲望、民聲好的人,或者是皇室宗親,足以顯示朝廷的重視,也可儘快平息民亂。
然而,在秦石昌的心中,姜紹輝無疑除了花瓶的作用,在他的心中並無真正的信任。
魏國卻仍是有一批負責實幹的官員在撐起這個亂攤子。前有外敵,後有內亂,蕭清巖也在傷神。
姜紹輝的建議顯然是有其實用性的,最後在蕭清巖的作用下,此事總算達到了箇中間值:即罪臣暫且不召回,而另派朝中大臣去平亂,自然也是起監視曲翔國的作用。
如果可以的話,蕭清巖甚至想自己去,然而他卻在維繫著魏遼脆弱的同盟。不久之前,正在南朝傳出內亂的時候,遼國卻在北線傳來了初次捷報。
遼國畢竟是個中原大國,經濟實力雖然不如魏國,綜合國力卻遠遠超過遊牧草根起家的金人。
先期邊境防禦吃力也不過是因為遼國同時又在進攻魏,多線開戰壓力不堪承受,金人鐵騎驍勇善戰一時被打了個措不及。但遼國畢竟是國力強盛的大國,如今只要緩了一口氣,南線無戰事,那麼集中優勢,要對付外侵也容易——遼國軍事實力並不弱,更何況金人此刻也沒有取得中原補給壯大實力。
取得了勝利,壓力稍緩,朝內則就必又有人說些事後的聰明話,例如,既然金人也不是不可戰勝的,那麼當日遼軍在南邊只要再熬得一時就能統一天下了。
對此李兆豐卻覺得可笑至極。
金人不過萬餘人,邊關遼軍卻實際要有二十萬人。這麼多人,卻常常受到敵方以一當百的攻擊,到了這一刻也只能在敵軍實力損耗疲敝的時候反擊。
“金人原系出虎部,遊牧草原因時節草料而遷徙。”嘉福殿中李兆豐便這麼與高津予分析密談,“他們做不得長久之戰。”
遊牧文明本來就不能供養許多人口,這邊是農耕文明的好處,農耕文明在最大程度上滿足了民眾吃飯的問題。
在草原上放牛羊,就這麼些糧食夠養活多少人呢?金人人口少,也屬於自然規律,遊牧文明的糧食是個大問題,不能像中原文明一樣養活大量的人。
北朝內政如今在擔心後勤補給的問題,到底大國底子厚也不會迫在眉睫。而金軍的損耗只會比中原兩國嚴重得多。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當日如果陛下置金人不理,此刻我朝未必有今日之局面。”
以一當百,滅亡西域諸小國的時候,不過幾百幾千騎的出虎部落就能滅亡對方几倍的兵力。
實在不可預測,如果北朝不重視的話,邊境會遭受怎樣的重創。
李兆豐便建議,“如今我軍大捷,正可趁勝追擊。”
“便如卿言。”高津予對此決策也很是果斷。
一連著追擊,遼軍騎兵雖然未必如一生馬背上度過的金君強悍,但重視了對方後,以數量相逼總算把金軍逼得狼狽不堪,其部落首領(即“大漢”)也在逃亡路途上箭傷發作而死。
日後這也造成了金遼世仇的主要原因,蓋因此戰。
遼軍邊關大捷,繼而金人在北邊被打跑也無處可去,只得繼續西南而下。
數日間,彥藍關陷落,若照此速度一路向東,南朝局勢堪危。
在此時刻,魏國朝中仍有對盟友寄予幻想之人,“可遣使至遼。遼,我翁婿之國也。主翁有難,兒婿豈不來助?”
遼帝不但是魏帝女婿,更何況咱們大魏的公主還頗得遼帝喜歡,此刻還懷著身孕。
“幼稚至極,”蕭清巖卻這樣對主上分析,語氣相當不屑,“遼,虎狼之國也。遣猛虎而趨豺狼?實在是荒謬。”
這不是驅虎吞狼,這是引蛇入室。
魏帝秦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