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的鍔隱谷,也沒有能夠發現如月左衛門和霞刑部的侵入。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防不勝防。畢竟左衛門裝扮成了從駿府回來的夜叉丸的樣子,而刑部又是能夠和地面同化,完全避開所有的監視。
霞刑部的忍術“森羅滅形”,不僅能讓他和牆壁融為一體,而且能夠隨心所欲的操縱自己的面板,將膚色變成希望的顏色,比如雷鳥,比如枯葉蝶,比如泥土,比如青草,比如樹葉。他是一個具有擬態能力,如同變色龍一般的忍者。
不過,不管忍者具備如何超人的肉體機能,也不管其具備如何高於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但是如月左衛門看
到自己妹妹胡夷的慘狀的時候,他的心情,也同樣是痛不欲生。——他一邊強忍住靈魂的哭泣,一邊假裝打了個哈欠,握住了胡夷的手。
處於瀕死狀態的胡夷,透過手指,和兄長作了最後的交流。透過手指的密語對話,如月左衛門終於找到了卷軸,並把卷軸交到了霞刑部的手中。
拿到名冊以後,霞刑部就失去了蹤影。
等到伊賀眾人狼狽不堪的趕到甲賀弦之介的居所的時候,只見弦之介已經站起身來,正在閱讀手中的卷軸。
負責監視弦之介的佝僂忍者左金太倒在屋簷一側,霞刑部身著左金太的衣服,單膝跪立在主人弦之介的身邊,靜靜地等候命令。
瓢潑大雨中,弦之介瞥了一眼氣勢洶洶湧到庭院的伊賀眾人,沉痛的對霞刑部說:
“刑部,回卍谷。”
破邪返瞳
弦之介的聲音很沉重;臉上的表情依然非常鎮定。其神態就宛如在和友人下棋的中途;聽到家人來叫自己;於是起身返家一般。
甲賀弦之介平靜的把卷軸收好,放入懷裡,然後一手攜刀,走出屋簷,環視了庭院一眼。但是,他的眼光並沒有和任何人接觸,因此他的雙眼,處於不可思議的半睜半閉的狀態。
蓑念鬼一聲大吼:
“殺!”
“慢!”
藥師寺天膳趕忙阻止。
但在此時,伊賀的忍者都還不瞭解天膳之所以制止他們的原因。他們只看到弦之介就要走出阿幻的宅邸,而他的神情就像雨中飄零的憂鬱的花朵。雖然天膳的喊聲和念鬼的怒吼同時響起,這兩聲高喊反而像是競技場上的發令槍,瞬間就有六名伊賀的忍者向著弦之介撲了過去。
六個人,六把利刃,閃耀出六道白光。而與此同時,讓眾人大驚失色的是,六人對面發出了更加燦爛的黃金色光芒。竟是弦之介的目光!
同時——不知為何——六名伊賀忍者一下子趔趄著停止了步伐,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們的肩上、身體,還有頸部都留著致命的刀傷,而造成這些傷害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自己。
“刑部,走!”
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弦之介來到了庭院當中。他的雙目又恢復成了半閉的狀態。霞刑部緊緊跟在弦之介的身後,似笑非笑的朝著伊賀眾人看了一眼。
再看伊賀的忍者,雖然人多勢眾,但是都茫茫然的呆立著,不知如何是好。雖然在這之前,他們從天膳那裡聽說過多次有關弦之介“瞳術”的傳聞,但是親眼領教其的厲害,今天也是頭一次。一眨眼的功夫,已方就已經有六人喪命。而弦之介甚至連舉手投足的動作,都不曾有過。
被稱為“破邪返瞳”的甲賀弦之介的忍術,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可以解釋為一種強烈的催眠術。不論是本領如何高強的武士,抑或忍者,要想殺死對手,都不可避免地要和對手近距離接觸。不過,當敵人在和絃之介對陣的時候,即使想要避開他的目光,也會不由自主的被其所吸引。那一瞬間,弦之介的眼中,會發出黃金色的火花——至少在敵人的頭腦中,會產生黃金火花的幻象。接下去,敵方就會如同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打擊一般,忘記自我的意識,或者攻擊己方的同伴,或者把刀揮向自己。
即使是忍者,只要是對弦之介有殺害之心或者施展忍術,反過來也會強烈的自殘。
弦之介低著頭,雙手抱在胸前,穿過庭院向著大門的方向走去。看他的樣子,似乎陷入了深沉的冥想之中。
不知道現在的他,是在感嘆自己對於甲賀伊賀和解的努力終究付之東流,還是在懷念名貼上已經被劃上血痕、命赴黃泉的部下——
儘管弦之介的姿態好像完全沒有防禦,但是他的身上卻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凌然不可侵犯的氣質,使得跟在他身後的伊賀忍者,腳跟都像粘在了地上似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