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情報,把它捏成一團放在火上燒燬。
因為沒有打上機密的標誌,亞里克斯也看了上面的內容,他盯著蜷縮成灰黑一團的餘燼,疑惑地問:“如此艱難傳達到的情報,為什麼說的是薩肯的事?”
亞里克斯一直待在西部,位階又低,當然不可能明白其中的關係。蘭登也不打算解釋,將灰燼揉散後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維普琴斯行動了,薩肯的皇權之爭終於到了一觸而發的地步。腦袋自行開始運轉分析,蘭登竭力制止這樣的思緒,這件事雖然也很重要,但眼下首要的是找到芙蕾拉。她果然是來了啊。蘭登發出一聲不知是慶幸還是無奈的嘆息,然而凝視著吊墜的臉卻浮現出微微的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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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女人辛苦地跟潮溼的柴火斗爭許久還是無法讓它燃燒,芙蕾拉不禁伸出手去幫忙,可是手指並沒有順暢地流動出精神力,她才恍然想起帶著禁魔裝置的自己是無法使用魔法的。
但是如果剛才真的施放出了火焰,追兵馬上會接踵而至吧。她機伶伶地打個冷顫,深深責怪自己的不小心,在女人奇怪的注視下勉強一笑,說:“我去弄點乾燥的柴火吧。”
“不好好躺在床上,您跑到廚房來幹什麼?!”女人雙眉一豎,氣呼呼道,“柴火什麼的讓男人們去幹就是了,有那麼多健康人,還輪不到一個病人做事。”
芙蕾拉被喝得訕訕縮回手,由著女人一路把自己推回小屋。
“在晚飯沒有做好前都不許下床,讓我看見的話我可不會讓您吃飯的!真是的,到底有沒有病人的覺悟啊。”細心地為芙蕾拉蓋好被子,嘴裡還是氣勢洶洶地教訓著。
芙蕾拉在心底嘆口氣。與負責照顧自己的性格溫和的蘇菲比,根本無法令人相信這個名叫米歇爾的女人居然是蘇菲的妹妹。完全迥異的性格。
儘管脾氣火爆,心地卻和蘇菲一樣善良,正因為知道這個,被一個平民女人沒大沒小地呼喝教訓也沒有讓芙蕾拉感到不快。她趕緊做出柔順的保證,像哄姑媽一樣哄住這個其實很擔心自己身體的女人。
富有活力的腳步遠去後,芙蕾拉伸出手端詳起手鍊。這是讓自己隱藏魔力,能作為普通人藏匿起來的裝置。如果本來就是個普通人,如果也跟一般貴族小姐那樣吃喝玩樂,快活地跳舞,應該能平平靜靜地過著日子,不至於落到這樣的地步吧……她猛搖頭,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想法!如果是那樣的人,早就被螞蟻一樣地踩死了。有這樣的念頭,簡直是對給予自己天賦的父母,教導自己長大的王子的辜負。
還有,為了自己失去生命的人們……
高懸的手臂酸脹地抗議,這股痠痛迅速流遍全身。她把被子蒙上臉,在只有自己的幽閉空間裡,流瀉出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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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貼地對哭泣過的表情視而不見,蘇菲仔細挑出兔子後腿上的精肉夾給芙蕾拉。芙蕾拉感激地向她微笑,低頭繼續不緊不慢地吃著。忽然盤子被奪走,一個大大的勺子不由分說塞到嘴裡。
“看您的速度,即使到後半夜也一定吃不完!就算食物差也得閉著眼嚥下去,不吃身體不會好!”米歇爾嘟嘟噥噥地又塞過去一勺,“而且這兔子又肥又嫩,還算不錯。”
蘇菲有些尷尬地別過臉,芙蕾拉翻著白眼接連吞下兩口,為了安全著想往蘇菲那裡挪動了一點。
“那個,我,咳咳,不是嫌棄什麼啦!”她拍打著胸口,幫助食物下嚥,“只是……只是在想,拖累了你們……非常抱歉……”
米歇爾放下勺子,蘇菲也轉回頭,她們對視了一眼,蘇菲囁嚅著想要說什麼,芙蕾拉幽幽的聲音再度響起。
“本來以為經歷了那麼多事,至少會成長一點,結果,還是拖著別人為我受累……”她垂下頭,血液像逆流一樣壓迫著呼吸,持續低燒的腦袋有些恍惚,耳膜突動,彷彿聽到金屬線之類的東西繃緊欲斷的掙扎聲音,有東西想從身體裡出來,可她顧不上這些異常,陰雲一般的沮喪正在積攢,不說出來的話一定會被憋死的。
“有時候會想,不如死了好……”
蘇菲發出聲低低的呼叫,米歇爾的勺子砸到了餐盤上,兩人的心跳都加快了幾拍,一隻手倏地抓住芙蕾拉。
“說什麼呢!好不容易活著的生命怎麼可以隨便放棄!”是蘇菲,她意外地激動,接著看到芙蕾拉不對勁的神情,才恢復平常的焦急的表情,“怎麼了?是不是體溫又高了?”
有一瞬間,芙蕾拉抬起的眼閃過異乎尋常的光,她眨了下眼,眸子依然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