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他剛才唸的那一段確實讓我很難過。粵東新館1998年被拆毀,我寫了文章呼籲保護,沒有成功。這是個很遺憾的事情。
拆粵東新館的包工頭老汪對我說,只要給我錢,拆故宮,我們也去拆。大家在我的書裡會看到,有一節專門談1958年那會兒真有想改造故宮的事兒。歷史似乎有了某種聯絡。
我是貴州人,1987年來北京讀書,讀了四年書之後,到新華社工作,搞城市建設的報道。在北京讀書期間,我根本不知道北京是什麼概念。
在我們這個教育系統裡,歷史是在天上飄著的,歷史跟空間不發生聯絡。可在北京這城市裡邊走,到處都和歷史相連——比如安定門大街,它就是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之後進北京城的那條街,但很少人知道那段歷史與這條街的聯絡。
我那時根本不知道北京城的概念,不知道北京還有個城牆。1988年我第一次去故宮時,現在想起來覺得自己當時特別野蠻。我看不懂:這麼多人,這些房子長得都差不多,有什麼意思啊?太和殿那麼大的房子,就一個太師椅擺在那兒。那時候我真是個特別野蠻的小孩。
因此,我覺得這本書對我自己來說特別重要。我說這是本自我懺悔的書,寫完這本書以後我終於活得像個人樣了,因為我能理解我生活的這個城市了。這種理解就好像我對我的父母親有一種正常的情感了。
我的書裡也寫到梁思成先生在1957年寫的那些話:拆城牆、城樓就像挖我的肉剝我的皮!寫完這書之後,我也真實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