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美貌的臉蛋,掠過懾人的浮雲,黛眉斜掀,禿目射芒,隱現出不凡的武學根底,和威凌襲人的神色,若憑己方二人之力,萬難討到便宜,說不定還落個血濺魂屍,但是又不能走,位居八大長老之一,豈可臨陣開溜,是以,進退兩難愣在那裡吹鬍子。
那楊明遠站在一邊,見範崑山適才開頭起式,便略受小挫折怔在當地,心中大不服氣,暗想:此老平日何等自負,怎麼今日如此不濟?莫非……
他正在推想原因;陡聞仲玉冷笑一聲,道:“原來血雨寒屯,八大長老之一的範前輩,真是如此身手,好不叫人掃興……”
“小東西,”楊明遠一聲暴喝,道:“你有何能耐,敢在血雨寒屯撒野……我倒要試試你的道行。”
說著身形突起,紫影騰起,凌空招掌,排勁如山直向仲玉當胸捲去。
就當他身起掌發之際,忽地衣香鬢影,回空飛射,六洞主已適機出勁,嬌軀紛起,同時素掌翻飛,六股如潮奇勁,聚向楊明遠身掌迎去。
楊明遠估計六洞洞主橫裡插手,待見香影飄處,掌勁已至,於是暗地提勁沉力揮去,心想你們這些小丫頭,不見棺材是不流淚的,管教甭等一個個口冒紅光。
雖然,六洞主功力略遜楊明遠渾厚,但合六人之力聚勁齊湧,其力道確實不小,隨聞一聲悶響,人影弧空疾瀉,楊明遠已被卷退一丈左右,一臉驚奇滿腹錯愕,站在那裡端小氣,而六洞主也被迫退數步,玉面含煞,美目怒睜,暗裡集勁,準備再接再勵,陡然,飛雲洞洞主沈秋雁,冷哼一聲,道:“憑你這糟老頭,還不佩跟我們少院主動手,要想動干戈也先得透過我們六大洞主這一關。”
這丫頭平常很少說話,極其文靜,但一開口卻如刀砍斧劈,讓人打心眼裡難受,也許由於凌波洞主馬婉吟,閨情深厚時時影響所致。
然而,這幾句話聽在楊明遠耳中不啻捱了幾記耳光,弄得心火直衝,身為“運謀院”一等參謀,地位僅次正於副掌院,竟被一個小丫頭,窩表一頓,情何以堪?當即極怒之下,大聲暴喝道:“好,敢情好,只要不怕給洞天別苑丟人現眼,儘管一齊上,來,來,來……”
這一句話可把六洞主給套住了,既不能群毆丟人,又不能驚然亂動,頓時全都惹得氣鼓鼓,桃腮高貴,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因為她們在單打獨鬥之下,倒有不成文規定,除了六人對六人,或六人對一個之外,如果只有一個對手,為了避爭功怕死之嫌,必需待院主令諭,命誰出陣,誰就應陣如院主來任一起,那要聽落霞洞洞主程妙香的吩咐,始可出動。
仲玉雖身為少院主,卻不知她們有此規矩,而六洞主不聽他的令諭,誰也不敢出動,程妙香雖心知少院主不知她們的關係,但不好開口提示,所以六洞主眼看著楊明遠兇得那樣,欺人太甚。氣得芳心亂跳,猴急不已。
少頃,楊明遠見六洞主,玉立不動,似在猶豫,以為別人給他嚇住了,越發趾高氣揚,冷哼一聲,道:“丫頭們,怎麼樣?怕死麼……原來也不過如此……”
“老鬼,休狂!”慎芳嬌喝一聲,排眾而出,玉面嚴肅籠罩道:“我要秤秤你的老骨頭,可妨著,不出五招,定叫你呆若木雞,汗流浹背,嚐嚐奇門點穴的苦楚厲害。”說著,蓮足點處,嬌軀捷若狐理,只見白影一閃,欺至楊明遠身前,左袖一圈一吐,式化“巧舞落莫”,右掌平招外翻,排勁如潮,疾向其頭頸胸部捲去。
楊明遠方準備,動在意先,出手判極,陡見白影一閃,袖掌雙招已同時襲到,急切裡,身形一錯,滑步左走,避開掌勁,同時右臂割圈,硬格對方羅袖。
慎芳見楊明遠,不知厲害以臂格袖,當即腕下用力,隨著“呼”地一聲,已把楊明遠右臂裹個正著,並且被袖勁前帶,踉蹌四步,才腳下用力駐地,隱身定形,羞憤之下,老臉通紅。
當然以他那“諜”號高手的身份,竟連一個小丫頭,羅袖纏住胳膊,帶動好幾步,如何不氣憤臉紅。於是,右臂暗運真力,往回平放,想把對方拖一個狂風擺柳。
豈知,慎芳藝出傲霜玉姬與天星妃子的真傳,加以冷麵鬼母等人措救,其現具真功力,雖不及仲玉得天獨厚,但安能為楊明遠其力帶動?
芳丫頭見對方拚命收臂,當即力集全袖,馬步定,面浮冷笑,從容地抬袖而立,饒是楊明遠猛力回收,仍未能帶動分毫,錯愕之下,驚恐萬分。
值此騎虎難下的情況,竟急得汗流如雨,臉頸青筋鼓賁老高,由之,越不濟事便越急,越急便淌汗,頓時,鐵青著臉咬著牙,暗地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