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嘴中,已插入一根五寸來長的拘尾草,已穿過牙關,貫通舌頭,直入喉座,深達二寸,草端的狗尾,在他唇邊尚氈氈擺幌不已。
這驟然的變故,頓使得全場眾人,驚愕無措默默不言,方見這丫頭俯身揚手,戚成遠便應聲吃苦,其動作真是快得出奇,尤其以一根脆弱無力的狗尾管,竟能借手中真勁,遙空射入別人嘴中,而且還那麼厲害,試想,這丫頭的內力,何止飛花傷人!此刻戚成遠瞪大了眼睛口流鮮血,正小心翼翼地慢慢往外撥,惟恐用用力過猛,致使草的下半截,斷在喉壁裡面,喏然,則其害非濺,雖不致要命,卻也頗費周章。
因之,他那付滑稽透頂的形象,使得仲玉忍俊不住,慎芳更笑得柳氈花搖,嬌喘微微,向她的未婚夫婿,斜瞟一眼,說道:“玉哥,你看這老鬼,像不像十八層地獄,受活罪的厲鬼,可惜我手底下,少用一點勁兒,不然那根老狗尾草,準會貫穿他的後頸窩呢。”
仲玉只微笑不語,心下暗評,這位未來的枕畔人,其手段之奇怪,心地之狠,比乃母雲霄,擾勝過十分……
接著又聞慎芳嬌笑一聲,說道:“噯,我說老鬼,你看是你的嘴狠,還是我的手快……罵我臭丫頭,哈,哈,吃的這苦頭,可是香的吧……”
慎芳這像要小孩樣的嘲弄,非但對戚成遠本人,是一種莫大的侮辱,而且對在場的眾高手,和整個“血雨寒屯”,更是過份的奇恥大辱,何況戚成遠身為屯內,左刑部副主事,其武學等列三流高手,其地位也甚高,豈可莊人嘲弄侮辱?因之,戚成運由於狗尾草尚未撥出,痛苦之際,氣得心似火燒,而又不能即予還手,回以顏色,其他高手也是氣憤得眼冒恨火,咬牙切齒,誠然‘血雨寒屯’揚名江湖,並非近年之事,不論所屬人士,單行或群走,幾曾受過這種侮辱,今日這番確屬空前。
這群四部一院的高手,眼見自己頭領屈身受辱,當然於心不平,是以各自行動雙臂,手提兵刃,徐徐向慎芳及仲玉包圍,大有慷慨赴死之態。
仲玉星目微掃眾人一眼,冷冷言道:“奉勸最後一句,願你們自量勢力,允我所請,如若執意掃道,少時,不要怨我二人心狠了……”
通天鬼手尤明懷,冷哼一聲,接道:“剛才說過,爾等強意登山,除非先血洗此地,彼此既已結怨,全以性命相陪,何以心狠手辣相脅?”
語音未落,陡見戚成遠騰身一躍,站定仲玉二人身前,橫劍在手,滿臉是血,嘴角尚沐流著血水,暴喝一聲,指著慎芳道:“你這臭丫頭,竟敢暗算老夫,好手段,堪與‘洞天別院’的雲霄女魔相比了,可是我老頭子,既不怕雲霄女魔,還怕你這‘洞天別院’的看門狗。”
說此,抬袖抹試著嘴上的血水,兩眼賊盯對方,好似言有未盡的樣子。
這戚成遠費了不少時間,才撥出喉座的狗尾草,憤恨之下,強允硬漢,辱罵慎芳幾句,圖在拚命的雪剛才之羞。
豈知,他適才一番狂言,卻撼動了可怕的火山,此刻,只見仲玉面孔鐵青,鳳目暴射煞火,咬緊牙關,層層殺機已高聚眉頭。
皆因,他又聞到人必疼的名號一雲霄女魔,親痛仇怨齊湧心中,又致令他,消失了理性和仁慈,摒棄了一切合理的顧慮,而升起了不可抗拒的殺念。
則慎芳聞戚成遠之言,倒沒在意別人罵她,臭丫頭看門狗,卻為那刺耳赫人的名號一雲霄女魔給楞住了。
是以靈目透穎,怔怔地望著仲玉,暗想,我婆婆怎麼是一個女魔?然則,必已天下聞名?而她也必是一個奇醜無比,吃人喝血的怪婦人……以後見面怎麼辦……我不成了女魔的媳婦了……
難聽的名號……真怪,一個女魔,會養出這樣英俊挺美的兒子……那麼他的父親,又不知是怎樣一個怪物……
她這一番胡想,由於是她頭一次聽到,別人稱她婆婆是女魔,面對著未婚郎君,芳心自解不開,同時,也把急想到達的‘洞天別院’,在觀念中蒙上一層,町怕的慘霧愁雲,而進退憂慮了。
這時,戚成遠眼見他二人,神態異常,以為被自己強言任語,煞去了威風,心下開懷不少,當即嘿嘿一聲冷笑,又道:“你們這兩個魔子魔女,怎麼不敢吭聲了,我道‘洞天別院’如何了得,原來也只是如此而已……”
其實他卻忘了,自己嘗試的苦頭,和地上橫陳的屍體是怎樣的因由,竟洋洋得意起來,以為因之找回了,失去的顏面。
仲玉想是久未動氣,驀地受到這種刺激,竟也怔怔無言,只是眼飛恨火……慎芳見他陡然反常,也是莫名的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