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琅琅……”看得出,繼母很想跺腳。
溫琅哈哈笑,接過最後一個盤子,擦乾淨了放進碗架裡去,然後端了新鮮柚子到客廳裡。
溫琅坐進沙發裡,掰下一囊柚子來,撕去外頭的筋膜,將柚子遞給父親。
“爸爸,吃吃看,水果攤老闆說這是最好最甜的品種,包甜。如果不甜,我等下回去的時候,找他算帳。”
溫爸爸聽了,笑著接過柚子,“有營養就好了,甜不甜還是其次。”
繼母這時候也進了客廳,“是啊,我們現在甜食吃得比以前少得多了。”
溫琅含笑,解開了心結,父親和繼母在她跟前,變得活潑許多,不再暮氣沉沉。
過了八點,溫琅起身與父親繼母告辭。
“琅琅你不多坐一會兒?”繼母希望溫琅能多呆一會兒。
“晚了外頭不安全,還是早點回去罷,路上注意。”溫爸爸塞給女兒一個信封,“你要過生日了,爸爸和阿姨也不曉得你喜歡什麼,乾脆你自己看喜歡的買。”
“爸爸——”溫琅嗔笑,可到底還是收下了父親和繼母的一片心意。
“琅琅,到時候記得回來吃飯。”繼母送溫琅下樓時,殷殷叮囑。
“我知道了,阿姨。”
溫琅乘地鐵回家,走進弄堂的時候,恰恰聽見晚間新聞的音樂響起。
溫琅加快了腳步,也不知道君君回來了沒有,如果回來了,肯定要吵著吃夜宵的。
君君近來胃口奇好,彷彿餓死鬼投胎,一頓飯吃兩小碗米飯還嫌不夠。
溫琅雞肚得要死。
君君這麼吃都不見發胖,可是她怎樣減也沒真正瘦過。
唉,要命。
都走近了食肆,節能夜燈的光線,拉出長長的黝黑陰影,投到溫琅的腳下,她疑惑地眯了眯眼。
食肆的臺階上,坐著兩個人,看身形衣著,是兩個男人。
溫琅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這麼晚了,誰會坐在她家的臺階上?
英生?
不不不!英生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
坐在臺階上的人,聽見腳步聲,其中一人長身而起。
溫琅索性停了下來,她不打算做社會版頭條新聞:單身女子深夜獨自返家,在弄堂裡遭人搶劫財物。
“請問——是此間的主人家嗎?”那身形頎長的男子這時出聲問,聲音清爽有禮。
溫琅驀然有一點放心。
溫琅潛意識裡,總覺得有把好聲音的人,不會壞到哪裡去。
“有什麼事嗎?”溫琅靠近了一點,看清楚仍坐在臺階上的,是一位老先生,連忙說,“老先生請快起來,夏不坐木,冬不坐石。現在寒露已過,水門汀臺階十分陰冷,要著涼的。”
那老先生聽了,將手交給年輕人,借了把力,從臺階上站了起來。
“小姑娘你是這裡的主人?”老人聲音雖然蒼老,但十分有力,聽上去有些不怒而威的感覺,可是,又不咄咄逼人。
不知道老人家是怎麼做到的,溫琅暗暗想,隨即點了點頭。
“老先生有什麼事?”溫琅又徐聲問了一遍。
“我聽老戰友介紹說,此地的家常菜做得極美味,好不容易找了個時間過來,一等就等了一下午。”老先生語氣裡,彷彿有些委屈,大約真等了很久了。
溫琅心下歉然,讓老人家等那麼久,可是——
“我很抱歉,可是小店最近停業整頓,不客招待……”
“我推了好幾個飯局,等了這麼久……就為了吃這裡的家常菜……”
“是啊,小姐,我們家老爺子是真心誠意專門來而來,你看能不能……”年輕男子也出聲附和。
溫琅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不忍心看白髮蒼蒼的老者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上前開了門,延兩人進了天井,“我招待兩位吃消夜罷,現在停業當中,所以不能收費,算是……賠禮道歉。”
“這不敢當。”年輕人忙擺手。
老先生則負手立在天井裡,四下打量,看見晾在月光下,還未收起來的衣物,不由得微笑。
溫琅請二人先到客堂間裡少坐,“我去去就來。”
等溫琅走出去了,老先生在暖暖的光線中,緩緩打量房間佈局,看見那雨過天青瓶,不由得一笑。
“看見小姑娘把東西放得這麼瀟灑隨性,害得我也想把家裡的花瓶隨手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