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豔誘人如初生花蕊,清雅空靈如藕荷滴露,如水的清華中偏偏揉著刻骨的嫵媚,大紅薄紗裹著纖細的身軀,凹凸有致,仿若幻海生波,在近乎虛幻的完美中,卻有著令人震撼的真實。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著了女裝會是如何姿態,想不到竟是如此。
心中突然萬般滋味湧上心頭,也許這一生,她都沒有機會穿女裝了吧。
“可汗——”阿史那布真看著她吃驚的模樣,別有深意的一笑,“可汗若是如此穿著,只怕是比這畫中人還要明豔吧。”
衛子君穩了穩心神,唇角輕翹,“只怕這女子的裙裝,你我終其一生都沒有福分嘗試了。”她挑眉看向阿史那布真,“你給我看的就是這個?真真浪費時間。”說罷一甩一衣袖便要出去。
“可汗——”阿史那布真疾聲喚道,“當真要我將這畫流傳出去?”
衛子君腳步一頓,心中一凜,這畫若真流傳出去,必是給她與家人帶來麻煩,因為此畫一出,必會令人懷疑她是女子,因為這畫實在是太明顯地昭示著她是女子。
但是她又不能對此畫表現的太過在意。
衛子君眼眸輕轉,目中泛起寒意,“流傳出去?將軍為何要如此做?做了對你有何好處?繪了這樣一幅畫,本汗尚未追究畫者責任,將軍當真以為本汗會任你胡作非為?”
“可汗想多了,布真無意流傳此畫,只是想知道可汗是否真是如此而已。”
衛子君眸中寒意更甚,“是不是你又能如何?況且這好似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好似本汗還不需要向你解釋什麼,非說不是,便是,你又能奈何?將軍如此行為可是不怕我要殺了你?”
“可汗磊落之人斷不會如此草菅人命,可汗殺人一定是有理由的,你我二人早已應該冰釋前嫌,我曾想過害你,亦曾殺過你,但既然沒有得手,也是天意,可汗坐下來喝杯茶吧,待我與你詳細說說這畫的來歷。”說罷命人沏了壺新茶。
阿史那布真斟了兩杯茶,遞給衛子君一杯,然後自己也端起一杯,啜了口,抬手示意衛子君,“可汗嚐嚐,此茶乃白山雪荷泡製,強筋疏絡,除寒壯陽,延年益壽,不可錯過。”見衛子君端起茶杯,又道,“那畫的始作俑者,是可汗甚為賞識的張石。是可汗與大昱軍對峙之時,布真投靠大昱天子後,在張石帳中偶得。”
衛子君聞言一驚,竟是張石?難道他瞧出了什麼端倪?想想又暗道,幸好是張石,若是換了個人,後果不堪設想,真若是讓她再來一次當庭驗身,她是逃不過的。
思緒煩亂中,下意識的將茶水送入唇邊,叫要啜飲之際,抬眼望向阿史那布真,見他神色淡然的在飲茶,想了想,謹慎地將茶水放下,面對賊人,她不能有絲毫疏漏。
阿史那布真見狀詫異,“可汗不試試嗎?”
衛子君唇角輕彎,“今日火大,飲不得太過滋補之物。”然後輕輕拂袖,就欲起身,便在此時,帳外傳來一聲高喊:“風——”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春毒
稍後,帳內衝入一人,衛子君抬頭,竟是賀魯。
賀魯入得帳內便疾步走至二人面前,一雙冰冷寒眸,直直盯住阿史那步真。
阿史那步真見狀,清瘦的俊顏噙起笑意,“哎呀,左驍衛將軍,快坐,來嚐嚐我這白山雪蓮。”
賀魯冷冷望向他,“左屯衛將軍,如此閒情逸致,賀魯怎好拂將軍美意?”說罷,拿起衛子君剛剛放下的茶水,一飲而盡。
“這……這……賀魯……”衛子君抬手預抓賀魯,賀魯卻早已將茶水飲入腹中,衛子君心中一嘆,怎的如此魯莽,希望沒事就好。
阿史那步真眼瞼賀魯飲了茶水,正在斟茶的手僵住了,稍後,乾笑道:“賀魯如此急切,想必口渴了。”
“阿史那步真,我警告你,一年前林中挾持的舊賬,先記下,若再有不軌之心,我決不饒恕。”賀魯冰冷的眸光刺向阿史那步真,猶如當年那支利箭,彷彿刺入他的身體。然後起身,拉起身邊的衛子君,便向外走去。
“等等。”衛子君停了腳步,走向那幅畫,“取火石來。”
賀魯瞥見那幅畫,愣住了,他伸手欲將那幅畫拿走,卻被衛子君捉住手腕,“別動。”
賀魯當即明白了衛子君的意思,她是怕這幅畫有毒,他笑了笑,“別燒,可惜了,挺好看的。”仍是將畫卷捲了起來放入懷內。
走出阿史那步真的軍帳,賀魯即雙手捉住她的手腕,有了絲怒氣,“他曾那樣對你,你怎麼還如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