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十八又怔了怔,他不禁從心裡佩服穆老爹那種沉著冷靜、遇事不驚、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機警。穆老爹的江湖經驗極其豐富,能在風雲變幻中,冷靜地觀察四周細微的變化,從容應付,不為風雨過後而鬆懈了自己的警惕,這真是自己的良師。江湖經驗,這是在武學秘芨中怎麼也學不會的,只有在江湖鬥爭中磨練成長起來。怪不得爺爺打發自己獨自闖蕩江湖了,就是希望自己在江湖的風浪中磨練成長起來。看來自己太過緊張了,一心只想應付丁大小姐,沒有凝神傾聽四周輕微的聲音,沒有去注意白衣書生的舉動,更以為丁大小姐一走,便太平無事了。穆老爹以自身的言行,無言地傳授給自己這些江湖經驗太可貴了。
聶十八也同時驚訝,白衣書生仍在船上?怎麼丁大小姐四員家將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搜尋遍了,沒發現他的?這條船不大,別說一個人,就是一隻貓也無法能藏下來,他躲到哪裡去了?總不會這書生會隱身術吧?
穆老爹似乎看出了聶十八心中的驚訝和困惑,輕問:“你是不是驚訝那白衣書生躲到哪裡,而瞞過了丁家人的眼睛?”
聶十八點點頭。穆老爹讚歎地說:“這書生的輕功,可以說是全不下於你,人又機靈。當丁家堡的人要搜尋船艙時,他早已不動聲色地從房間的視窗閃身上了船篷,然後趁黑夜悄然藏身到那面落下的船帆中去了。”
“丁家的人沒去搜尋船帆麼?”
“當丁家的人去搜尋船帆時,他又鬼不知神不覺地溜回到你的房中去了。他就是這樣靈活地與丁家人捉迷藏玩。”
聶十八凝神傾聽,果然在自己的房間內,有一個不易為人察覺的呼吸聲,而在岸上的草叢和亂石中,那兩個監視船上的丁家堡家將的呼吸聲更大了。其實聶十八一身的真氣比穆老爹還渾厚,只要他略為注意,很快就會覺察出來。這時他才明白,為什麼穆老爹那麼沉著鎮定,原來穆老爹已發覺白衣書生有極好的輕功和為人機靈,而自己的擔心倒是多餘的。
聶十八又想了一下,輕問穆老爹:“要是那白衣書生輕功不好,那不危險?”
穆老爹微笑說:“我會用第二個辦法,將丁家堡的人引開,不能讓他們搜查的!”聶十八還想再問用什麼辦法,只見穆家姐妹端著熱騰騰的飯萊出來了。聶十八肯前一亮,穆家姐妹各穿了一白衣裙出來。婷婷笑著說:“爹!開飯啦!”
驀然間,在岸上伏著的丁家堡家將躍上船來,衝進了船艙,其中一位正是那聲音看見一條白影閃進船來的家將。穆家姐妹故意裝出驚愕的神色,婷婷問:“你們怎麼又來了?”
兩位家將愕然地打量著穆家姐妹,又望望船艙。那一個聲稱看見一條白影上船的家將問:“是你們?”
婷婷問:“我們怎麼啦?”
“我先前看見了條白影閃上船來,是你們其中的一個?”
婷婷說:“是呀!”
娉娉說:“我明白了!先前我妹妹上岸看看綁著的纜繩牢不牢固,在躍回船上時,給你遠遠看見了,你便以為那書生又上了我們船,怪不得跑來要搜查我們的船哩!”
另一個家將說:“榮哥,我不是說過船上有兩個船家丫頭也是穿白衣的,你會不會看錯了?現在果然是你看錯了!”
叫榮哥的家將問婷婷:“先前閃進船來的就是你?”
“是呀!”
“榮哥!我們別在這裡耗費時間了,快去回覆大小姐,到別處追捕吧!”
“好!我們走!”
這樣,兩名家將便離船而去。聶十八這時又明白穆老爹所說的第二個辦法,必要時,她們姐妹其中的一個,躍上岸去,不是將丁大小姐一夥開麼?以婷婷娉娉兩姐妹的輕功,要走,丁家堡的人是怎麼也追不上的。
穆老爹待他們離開後又凝神傾聽了一會,說:“好,岸上再沒有了!我們可以放心飲酒吃飯了,不會再有人上船來了。”
穆老爹剛一說完,白衣書生飄然而現,深深地向穆老爹一揖,說:“在下多謝你們的相助。”
穆老爹忙回禮說:“先生客氣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白衣書生又向穆家姐妹一揖說:“多謝兩位姑娘暗中相助。”婷婷“哎”了一聲說:“你別來這一套,我們沒有相助你,我們只不過不想多生事端而已。”
“不管姑娘怎麼說,今夜相助之情,在下沒齒難忘。”
“你最好忘記的好,我們不想有第二次。”
穆老爹連忙喝道:“婷丫頭,不可對先生無禮!”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