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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起車簾一直看著他騎馬跑道長房宣樂堂門前下馬,早有門房的僕人迎上來,他說了幾句話,那僕人便露出大喜之色,飛奔回門中報信去了,接著他將馬韁丟給了其他圍過來的僕人,恭敬的
說了幾句話,接著又去了第二輛馬車前,然後又是第三輛……
文怡看得糊塗了,柳觀海的行為,真不像是位名門子弟,倒像是管家長隨之類的……她心中一動,回想起他當年曾經提過的身世,心想莫非他是跟著長輩來的?既然他父母雙亡,他寄人籬下,
受到薄待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他熟識的明明是她們六房,他的長輩卻來找長房……對了!長房的三姑母嫁入柳家為族長夫人,難道是她回來省親了?!她既是族長之妻,柳觀海身為旁支子弟,
跟在身邊侍奉也不出奇,只是可憐他無依無靠,方才被三姑母當成是奴僕一般使喚罷了。
文怡微微嘆了口氣,旁邊紫蘇疑惑地問:“小姐,你嘆什麼氣呀?”又朝馬車隊的方向看了看,“這來的是誰?好氣派!”文怡淡淡地道:“大概是三姑母回孃家省親吧?”紫蘇吃了一驚;“
三姑太太?!我好像聽人說過,她嫁給了皇親國戚是不是?!聽說很少回來,小姐怎麼識得是她?!”邊問還邊伸頭去看。
郭喜慶也在前頭到:“小的倒是認得其中一個趕車的,從前是跟著三姑太太嫁去恆安的陪房,這才猜到幾分,沒想到小姐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原是六房奴僕,只是在當年盧老夫人遣散下人時
,離了六房,原本只是四處打些散工,直到三年前才被召回。因是家生子,他在顧莊認得的人也多。
文怡有些不自在的笑笑:“我也是認人而已……”接著又覺得有些不對,“你們沒看出來?!那些人裡頭,有一個是咱們的熟人哪!”雖說她跟柳觀海這兩年見面見得少些,可底下人與他應該
是常來常往的,別的人不說,郭喜慶就沒少幫著拿藥送藥!
紫蘇卻面帶不解地搖頭,前頭郭喜慶也說認不出是誰,文怡有心說出答案,但話到嘴邊,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紅了臉,道:“不認得就算了,興許是我看錯了!”
她坐在馬車裡,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偏那馬車隊又遲遲不動,把莊口到長房門前的大道都滿了,文怡的馬車沒法往前走。她忍不住又再掀起一角車簾往外看。不料“柳觀海”正好在這時候往她
這邊看來,兩人對視了一眼。他怔了怔,腳下差點兒踉蹌了一下,她也飛快地放下了簾子,只覺得心跳得有些快。待情緒平復了些,她又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了,又不是頭一會見,做什麼這樣
一驚一乍的的?!
她壓下再掀起車簾看過去的念頭,用盡可能平淡的語氣吩咐:“這下等下去沒完了,祖母必要擔心的,咱們繞道走吧。”紫蘇正掀起另一邊車簾往外看的正興起,聞言有些失望地縮回了頭,郭
喜慶應了一聲,馬車便掉了個頭,往另一條路走去。
回到宣和堂,文怡到祖母跟前請過安,又陪她說了一會兒話,卻始終有些心神不屬。盧老夫人還以為她是累了,便道:“回屋裡去歇歇吧,年紀輕輕的,可別累出病來,叫仲茂林把事兒抱到我
這裡的了,你就好好歇幾天!”
文怡忙笑道:“哪裡就到這個地步了?孫女兒只是記起學裡的功課漏了一點沒做,心裡總是念叨罷了。”
“漏了補上就是,這有什麼?”盧老夫人不以為然地道,“那位羅先生是恨不得把你們都叫成滿腹詩書的才女!從前閨學教的東西還有分寸,如今越發不中用了!女孩子們學點才藝陶冶性情是
好事,但太過用心就失了本分。我看你如今就很好,才藝會一點,閒時打發打發時間就行,針線與理家才是正道!”又道:“你平時又要管家,又要做功課,還要過問我的飲食起居,已經很累
了。其實祖母不希望你一心撲在這些事上頭,偶爾也該玩一玩,散散心。你才多大年紀?趁著如今還小,正是該玩的時候!不是說你五姐姐明兒要請你去吃茶麼?你就過去鬆快鬆快,有人不長
眼的,你也別理會,自個兒開心最要緊。”
文怡笑著應了,又說了一會兒話,方才回房。她猶豫了好久,方才傳了手下一個辦事的媳婦子何家的來,吩咐道:“方才在外頭,聽說長房有客,好像是三姑母回來省親了,不知道是偶然路過
,還是打算小住。你去打聽打聽,來的都是些什麼人,打算逗留多久,回頭我好預備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