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就能成得了大事,但犧牲定必然酷烈;他現在正顛沛失意,更能瞭解一個人不得志時心中之悲苦,所以殺友害人的事,他更不願為。
不過,為了充飢,有些事,也不得不為了。
經過飢腸轆轆的聚議後,一眾“天機”成員向張三爸作了一個“膽大妄為”的建議:
偷!
聽到“偷”字,張三爸著實嚇了一跳,連臉色也都變了。
“偷!?”
“不偷不行啊,我們都快餓死了!”何大憤相當悲憤地說。
“再不偷,我們就沒辦法活下去;咱們先偷了再說,俟日後有錢再還,豈不是好?”陳笑比較達觀,所以設想周到。
“請爸爹不要再猶豫了,應作權宜之計,否則,再有敵人來,咱們也無力抗敵了,請三爸三思!”梁小悲悲從中來,對於“偷”,他以堂堂“大俠”身份,當然也覺得無限委屈。
張三爸抖著鬍子,看看淒涼的月色,看著看著,臉上也佈滿著落魄者的淒涼之意。
“好!”
他像壯士斷臂般地毅然答允下來。
眾為之雀躍。
歡呼。
“——可是偷什麼?”
大家有的是殺人、決戰、械鬥的經驗,但誰都沒有“偷”的經歷。
——從前,連想都沒有想到過。
對了,偷什麼?
大家都莫衷一是,商量不出頭緒來。
開始時,有人說:“飯。有飯萬事足。”
第二人道:“車,你又不是黑炭頭,他才飯桶,平生只愛吃飯!”
另一人說:“粥,可以吃得比較快。”
第四個人比較有聯想:“最好是牛肉粥,我好久沒吃牛肉了。”
“如果有一條五花蒸鯉魚就更好。”
“我還要東坡羹、芹芽鳩肉燴、金薺玉燴、李環餳、明火暗味炙鵝鴨……還要——”
想到吃,想起食,張一女就一股腦兒順口溜地說了下去。
“想死!”張三爸喝止了她,“你以為你還是在家裡當小姐住在揚州且於紫雲樓上點菜不成!?”
可是他喝止太遲。
人人都聽到對方胃部怪叫的聲音。
“偷飯要入屋,不如就——”蔡老擇只好充當“老手”,下令道:
“偷雞吧!”
“偷雞!?”
說了這兩個字,人人都似罪大惡極似的,紛紛掩住了口。
“怎麼偷?”
大家又面面相覷起來。
“雞……雞啊雞……”張一女已如痴如醉,想起她的雞食譜來:“貴妃雞、鹽酥雞、宮保雞、人參雞、粟子雞、童子雞、西施雞、麻辣雞、塊子雞、紅油雞、川辣雞、叫化雞、鹽海�Α⒍劊�Α⒃樸⒓Α⒆砑Α���
“你們要偷雞,一定要找大戶人家,不可向貧苦人家下手,而且,得手之後,要記住那一家,以後有錢時,偷一雞償還十雞,知道嗎?”
張三爸跟他的部下們“約法三章”。“可是,”謝子詠苦著臉道,“這兒住的都是破落戶,哪有養得起雞的人家?”
“沒有?”張三爸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就去找啊!總不能向孤苦人家下手吧!”
“我知道,”那姓鐵的少年忽然插口說,“野屁店山陰那兒有一處莊院,是鹽販子的落腳地,但而今鹽販腳伕全給皇上徵用押花石上京去了,剩下的多是老弱,不過也總算養了些畜牲,不算貧寒,偷一兩隻或無妨。”
他們終於找到了一戶比較富有的人家。
那家人後院養了幾隻雞。
眾人一看,彷彿窮人乍見金元寶,眼睛不但發金,還發亮,更亮出奇光。
連蔡老擇也口不擇言,囁嚅地道:
“雞、雞、雞……”
可是除了雞之外,還養有其他的畜牲。
於是鄭重重也喃喃地道:“豬,豬肉……鵝,鵝頭……鴨頸……鴿,烤鴿……”
“你賣唱呀?”梁小悲牙癢地道,“快,快去偷雞啊!光看不偷,雞肉就到手哪?雞腿就入口哪!?”
“偷?誰偷?”
眾人都相顧而問,然後一致推舉:
“當然是你去偷啊!你閣下是打頭陣的人材!”
“我!?”
梁小悲幾乎沒跳起來。
他平時有功忙不迭承認,而今推諉惟恐後人:“嘿,哈哈,嘻嘻嘻,這種事嘛,我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