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一歪,扭臉到一旁,“阿——嚏——”一聲……爽了。
我的心總算可以從嗓子眼兒落下來了,險些驚出一腦門子汗,而這個可惡的傢伙卻揉了揉鼻子,繼續吃他的燒餅。
“吃飽了?”嶽清音大約發現了我瞪著自己的粥碗臉色亂閃,便又偏過頭來望住我。
再待在這裡我非得被這可惡的大盜玩兒崩潰了不可,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於是點了點頭,輕聲道:“飽了。”
嶽清音從懷裡掏出塊雪白的帕子遞給我要我擦嘴,我輕輕地揩了揩嘴唇,見他伸手要接,想了想,將帕子塞到了自己腰間的荷包裡,他便起身撣了撣衣衫,邁步要走,我正欲跟著起身,卻發現……發現我的腳還被那可惡的大盜夾著呀!@#¥*的!
我偷偷轉臉瞪向他,他卻故意不看我,扎著腦袋只管喝粥,我用力抽腳……用力抽……抽嘴角……我掙不開啊……
嶽清音轉回身來看我:“怎麼了?”
我仰臉看他:“唔……肚子有點不舒服。”
嶽清音重新坐下,拈起我的腕子搭住脈門,半晌方淡淡地道:“並無異樣,許是起得太早著了涼。你先待在此處,我去僱頂小轎來,莫要亂跑。”
“喔。”我心虛地點頭,一動也不敢動。
看著嶽清音向街對面走過去,消失在拐角處,我這才敢回過頭來望住大盜。他好像已經吃飽了,懶洋洋地將胳膊肘撐在桌上,一手託著下巴衝著我笑,滿嘴的假鬍子一聳一聳的,似乎扎得他自己有些癢。
“放開腳。”我低聲地道。
“他是誰?”大盜完全無視我的話,只管盯著我問。
“是誰都與你無甚關係罷。”我淡淡地道。
“喔……是你的相好?”大盜挑起半邊嘴角帶了些許嘲弄地笑。
“放開我的腳。”我用力蹬腿,卻因被他鉗制著險些令自己滑下凳子去,慌忙扶住桌子。
“幾日未見,小月兒脾氣漸長。”大盜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夾疼我了。”我皺著眉瞪住他。
“你也可以夾疼我。”他故意擠眉弄眼,說著一語雙關的話。
“這話你還是去對蝶戀居的小桃紅說罷。”我冷冷地道。
大盜盯了我一陣,忽然哈哈哈地放聲大笑,惹得其它桌上吃飯的人甚至街上的行人都詫異地向他看了過來,我慌得連忙扭頭看向街對面,生怕被嶽清音看到這一幕,幸好他還沒有回來。
待我扭回頭,大盜正向前探了身子,湊得離我近了些,壓低著聲音笑道:“原來小月兒是吃醋了,怪不得脾氣這麼大。”
我、我吃醋?開、開玩笑!誰、誰會為一個二手男人去跟一個N手女人爭風吃醋?!
“放開我罷。”我偏過頭去不看他,仍舊冷冷地道。
“不放。”他雙腳一勾,將我的腳勾起來,夾得更緊,“一放小月兒就跑了。”
“你不是已經放過一次了麼。”我仍不看他,偏著頭道。
“小月兒在怪我?”他低笑著問。
“不敢,”我淡笑,“大盜哥哥是何等人物,來即來,去即去,誰能留得住?誰能套得牢?誰又能怪你什麼?你本就是隨心所欲無拘無束之人,誰若妄想將你留住,那才是十足的傻瓜。”
大盜聽了我的話笑個不住,道:“嘖嘖,我只說了一句就招來你這麼多句,看樣子這幾日積攢的怨氣不小。我是不是該先暫避一時,待小月兒你氣兒消了再來見你不遲?”
“慢走,不送。”我乾脆地道。
大盜笑著還要再說些什麼,忽而毫無前兆地鬆開了緊夾著的我的雙腳,起身丟到桌上幾個銅錢,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我慢慢轉過頭,有些怔地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一時間只覺得方才在這裡對話的不是我與他,而是另外的兩個人,一男一女,像對兒賭了氣分開了幾天又再度重逢的小戀人,誰也不肯率先剖露內心的相思,誰也不肯率先讓自己義無反顧地就此沉淪。
“好些了麼?”嶽清音的聲音響在耳後,我回過頭,見他的身後停了一頂雙抬小轎。
“好多了。”我低頭輕道。
“上轎罷。”嶽清音沒有多說什麼,邁步走在轎前,徑往嶽府行去。
將我送回嶽府後嶽清音便去了衙門,青煙在外間添油加醋地給綠水幾人講那懸屍奇案,惹來幾個丫頭不住地輕聲驚呼。我自己關了門悶在房間裡,隨手拿了本書翻,一個字也未看進腦中去,從櫃子裡取出上一次買了剩下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