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少喝酒,注意安全。”
他衝我溫柔一笑,點了點頭。
不再多耽擱,隨著眾女眷一同前往偏廳,找了個不起眼的座位坐下,見滿桌皆是不認識的人,便不多看,只管眼觀鼻、鼻觀心地靜靜坐著。一時席開,各類菜色依次端上來,見同桌的其他人動了筷,我便也拿起筷子夾了面前青菜慢慢吃了幾口。接著便有姜大人的家眷過來挨桌敬酒,之後那些彼此熟識的官眷們也開始互相串著桌的敬起酒來。
這種上流社會的應酬之事本就虛偽得很,反正也沒什麼人認識我,我也正落得清閒,只管悶不吱聲地坐在暗處,加上這幾天一直食慾不振,吃沒多少就不想再吃,便默默端著茶杯喝茶。
正兀自出神間,忽覺面前多了幾雙穿著繡花鞋的腳,慢慢抬頭向上望去,卻見到了兩張一模一樣的熟悉的面孔——賀家姐妹。她們身後的兩三個年輕小姐大約是閨蜜一類的人,個個臉上帶著來者不善的神情冷冷盯著我看。
我瞬間明白了這些人所來是為了替賀二小姐出氣的,在她們看來原本她與季燕然大好的姻緣都是被我橫插了一槓子給破壞掉了,更何況在賀二小姐本人來說,她還曾在菊花宴上向我傾訴過心裡話,誰想到到頭來卻恰恰是我嫁給了她心愛之人。
淡淡地望住她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今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便見柳眉倒豎的那一個應是賀三小姐,咬著銀牙怒笑道:“喲!我們姐妹還沒有向季夫人道賀呢!——新婚大喜呀!”
我起身行禮,淡淡一笑,道:“多謝賀小姐。”
賀三小姐咬牙切齒地哼了一聲,道:“既是新婚之喜,咱們怎麼能不送上賀禮呢!來,上酒,咱姐妹敬季夫人一杯!”
身後便有一位小姐拎著酒壺跨上前來,在酒盅裡倒滿,直直遞到我的面前,我笑了一笑,沒有接,只道:“諸位小姐的好意靈歌心領了,因近來身體不好,大夫囑咐不得飲酒,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喲——做了季夫人,譜兒大到連我們敬的酒都不屑喝了?!”賀三小姐恨恨地道,未待我答言,卻見她揚起手肘一撞那端著酒的小姐的胳膊,整杯的酒便潑到了來不及躲閃的我的臉上,聽她仍不解氣地咬牙笑道:“哎喲抱歉!我原是想揉眼睛的,誰料竟不小心碰灑了酒!”
我從懷裡掏出手帕慢慢將臉上的酒汁揩去,淡淡笑道:“無妨。幾位小姐若無其他的事,請恕靈歌失陪了。”說著轉身想要離開這些無理取鬧的女人,卻被賀三小姐從身後一把拽住了胳膊。
“季夫人那麼急著走作甚?好歹大家也是姐妹一場,難得見上一回面,怎能不好好地敘敘舊?!”賀三小姐邊說邊拉扯著我欲向廳外走,旁邊的幾位小姐便擁過來硬是堵住去路,將我擠在中間一股腦兒地湧向廳外。廳內其他女眷有發現不對勁的,礙於賀家背後勢力龐大,便也不願多事,只作未見。
被這些女人拉拉扯扯地帶至廳外一處避人的假山後,這才肯將我鬆開,賀三小姐再也不掩飾怒意地指著我的鼻尖道:“真是看不出來你嶽靈歌竟有這般的心機!你可知道橫刀奪愛的下場是什麼麼?!”
我撣了撣被她們扯皺的衣袖,淡淡笑著道:“望三小姐賜教。”
“你——”賀三小姐被我的態度惹怒了,指尖顫抖著道:“你就該活活被人唾死!”
說著便狠狠地衝著我的臉“啐”了一口過來,我抬袖一擋,正唾在了袖口上。眼見著其他人似要群起而攻之,我笑向一直未發一言、用哀怨目光盯著我的賀二小姐道:“二小姐,看到我這副樣子,你解氣了麼?如此便可奪回所愛了麼?”
賀二小姐顫著聲道:“我萬沒料到……原來你就是他口中那個最殘忍,卻又最令人心疼的女子,你就是那個傷他傷得千瘡百孔,卻又令他愛到難以自拔的女子——你愛他麼?若愛他為何還要傷他?!你不愛他麼?不愛他為何又要嫁他?!”
“你要聽實話麼?”我望著她笑。
“你說!”賀二小姐眼淚在眶子裡打轉。
我將那沾了賀三小姐唾漬的袖子伸到她的面前,微笑道:“這就是答案。你若不明白,可以讓你的姐妹們繼續,直到你明白為止。”
賀二小姐怔怔地望了我許久,似是終於知道了我的意思,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滑下面龐,轉身低低向賀三小姐道了聲“走罷!”,便掩面而去。賀三小姐雖未明白,但因擔心她的姐姐,只好不再糾纏,狠狠地罵了聲“賤人”後便跑著追賀二小姐去了,剩下的那幾位小姐見主角離去,也沒了什麼戲可唱,紛紛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