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珍山’在什麼地方?離這裡遠麼?”
季燕然摸著下巴望向我道:“遠雖不遠,只是我也未曾去過,不知山中情況如何,是以我想……”
“我不同意!”我立刻打斷他的話,瞪向他道:“甭想把我甩到一邊兒你自己去!”
“靈歌,”季燕然無奈地望住我,“這一次莫要任性,無論等著我們去揭開的是何種真相,只要是威脅到你的安全的事情,我都絕不允許它發生,哪怕是放棄這真相。你好生在山下等我,我定會盡快趕回來的,可好?”
“正因為山上情況不明,我才不能讓你一個人上山去。”我毫不退讓地盯著他沉聲道,“再說,那位蘇璃姑娘不也是個弱女子麼?她既然可以生活在永珍山上,我就也能上得了山!你不要再同我爭了,我說什麼也不可能放你自己上山去的!”
“靈歌!”季燕然沉下臉來低喝,“在自然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脆弱的,更何況我只是個文人,並非江湖高手,屆時若發生什麼難以預料之事,自保恐怕都難,更莫說去保護你了!不許任性,就在這裡等我,聽到了?”
“你聽好了:要怪就怪你這輩子運氣不好遇見了我——你活要活在我的面前,死,也得死在我的面前!同樣,你也得看著我活,看著我死!這輩子你惹上我了,你別想一個人逃開!你方才的那些話我可以大人大量當做你沒說過,現在我只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帶我一起上山,要麼我跟著你一起上山。——你選罷!”我仰起下巴冷冷地瞪住他。
季燕然聽了我這話,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又是無奈,望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最終只好伸出大手捏了捏我的鼻尖,沒脾氣地笑嘆道:“罷了罷了!——既然落到了你這丫頭的手裡,那也只好聽你吩咐任你處置!——走罷,上山去。”
我這才展顏衝他一笑,假惺惺地道:“哪能呢,是小女子要聽季大人的吩咐、任季大人處置——既然大人讓小女子上山,小女子自是義不容辭囉!”
“得了便宜還賣乖,調皮丫頭!”季燕然笑得寵溺,似是不敢再多看我臉上燦爛的笑容,轉身大步走在了前面,害我不得不小跑著跟上去。
乘馬車一直行至永珍山腳下,囑咐車伕在山下看守馬車,我和季燕然則用小包袱背了些食物衣衫和薄毯,以防出現臨時狀況不能當日返回。
由於平時常有獵戶或樵夫上山來打獵砍柴,是以這山上倒也有條被走出來的山路,這兩天天氣放晴,山路上的積雪基本上化掉了,溼漉漉的也不算太好走,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意料外的事情出現。
憑藉著季大狗兒豐富的經驗+縝密的分析+靈敏的嗅覺(……),終於在晌午時我們在遠遠地山凹裡看到了隱於一片墨竹林中的白色建築,然而當走近些後才發現,這座白石砌就的府院早已成為了一片廢墟。由坍塌的院牆望進去,多數的房屋都化做了一堆碎石,使得整座府院在四周墨竹的映襯下愈發有種慘白的鬼異感。
我才欲從牆洞中邁進院去,卻忽見季燕然立在那裡凝眉沉思,便輕聲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
他笑了笑,道:“沒有,走罷,進去看看。”說著率先邁開大步跨進牆洞去。
這府院若果真是玄機公子的住所,那與他負責設計督建的諸多皇家行宮的奇思巧構比起來就顯得太簡單了些。這些用白石為材築成的房屋,內部構造同尋常百姓家的房屋並無二致,雖然絕大部分都碎掉了,但看整體部局仍能辨認出哪裡是正堂哪裡是偏廳來。
季燕然扶著我小心翼翼地走在亂石堆中,我便問向他道:“大人不覺得奇怪麼?這房子整個是用白石造的,時間不過才過去了二十多年,怎麼就塌成了這個樣子?我看這些石塊碎掉的大小並不很大,而且很平均,不似偶然倒塌,倒像是人力所為。大人覺得呢?”
季燕然點點頭,微笑道:“靈兒看得很仔細,確是如此。方才我在這些碎石上發現了一些斧鑿留下的痕跡,若不出所料,這些房屋是被人刻意弄塌的。”
“刻意弄塌?”我蹲身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碎石看了看,“石頭建築本就堅固異常,普通百姓沒有人力物力的話,想要拆除這麼大一座府院只怕並非易事,況且他們拆掉這房子也沒有什麼用處,犯不著費這麼大的力氣。所以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官府的人乾的,但是官府又為何要這麼做呢?如果只是防止百姓進去亂拿東西,大可以用封條將門封起來,或者就算非要將房子毀掉,也不必一鑿一鑿地如此大費周章啊,直接用火藥炸不是更省事麼?”
“所以……”季燕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