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2 / 4)

,讓教授給評評理。那教授皺著眉頭聽罷,下了結論:“這不是個吵的事情,是個打的事情嘛。打!”這是賈平凹老師講的西安故事。但這樣的事件發生在西北的其他四省,都不會有前面那麼多吵吵嚷嚷的鋪墊,太溫軟了些,還不如直接手談一局。

上世紀八十年代,蘭州小夥流行穿白高跟。所謂“白高跟”,就是白色塑膠底高跟布鞋,青澀少年踩在上面,無形中便挺拔了許多,遇事也更有底氣。這種白高跟,暗含的另一用途是作為打架時的兵器,隨身攜帶,出手方便。少年遇事張狂,血脈賁張,發生街頭衝突時順手扒下腳上的白高跟,就往對方的頭上敲。此物打人兇狠無比,把頭鑿出一個窟窿也不是沒有可能。除此之外,發生在牛肉麵館附近的街毆,當然離不了蘭州的獨門兵器——牛肉麵(帶碗)。先是一碗油辣滾燙的麵條混雜著湯湯水水掛在頭上,接下來是猛猛的一隻牛大碗砸下,當真是勢不可擋。

蘭州的街頭鬥毆多半與酒有關,恰似一場酒後的狂歡,之後也會有類似酒醒的那種羞愧。我一個朋友早上青著一隻眼睛來上班,問他,他只說自己喝醉了摔到了溝裡。那可真是摔得巧啊,會把一隻眼睛單單摔成這樣?幾經追問,他終於說出真相。夜裡喝大,他站在街頭攔計程車,手伸出太長,剛好把一輛疾停下來的計程車後視鏡打到地上。那司機暴喝一聲:“做啥呢?喝不成了算球子!”他也是硬生生地回道:“你拉了拉球子,不拉了算球子!”說著話,那司機提著扳手下車要他賠後視鏡,而他也不依不饒地要司機賠他那隻打疼的手。話沒說上三兩句,已經動起手來。司機一拳搗在他眼睛上,他於是三拳兩腳將司機打翻在地。司機被打斷了兩根肋骨,送到醫院,警察讓他們自己商量解決辦法。於是他便這樣開導那司機——

“師傅,我身上只有一千塊錢,你拿上了我們兩個好說好散算了!你要是不拿呢,我們就一拍兩散,我就到北京去闖社會了,你乾脆找不著我,不也一分錢都拿不上?”

那司機陰著臉思忖半天,將錢接下,指著房門道:“鼻子擤掉了浪去!”(浪,蘭州方言,即玩的意思)

這地方的人,夠直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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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神更近的城市(1)

〖1〗嗑瓜子的男人

走進看守所提審室的時候,他眼神有些呆滯,直愣愣地看人。他的光頭上剛剛長出一層青黑色的發茬,嘴皮看上去很乾,臉色是不健康的灰。坐下來時,他把手攤開在桌上,指尖也乾燥開裂,指甲與肉連線的地方全都翹起了肉刺。看起來,他是被某種巨大的疲倦給累壞了。

他的罪行是持刀傷人。那把作為兇器的刀其實很單薄,就是一把美工常用的普通裁紙刀。受害者乾瘦的大腿裡被他刺入了半截刀片,刀片在掙扎中被扭斷了,然後就隱匿在一個人的身體裡,居然沒有血流出來。他是一個畫畫的,用裁紙刀一向得心應手。這一次,他仍然覺得就像把刀划進了一根普通的木頭畫框裡。

兇案和感情有關。

用通俗的說法,就是因為一段男女關係,並且是三角形的,產生了愛慾糾纏,然後就出了事。他和他的女友從高中時就開始相愛,女友考入了一所大學,他落了榜,靠著畫畫的功底在一家廣告公司裡謀了個職。他的公司和女友的大學分別處於這座城市的兩個區,每到週末,他都會坐上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來看女友。他們的愛情在女生宿舍裡被談論,被羨慕,幾乎成了一個傳說。他沉默寡言,少年老成,但又心細如髮,懂得關心與照顧女友,女生們一致認為他身上有男人味道。

可是,慢慢地,他發現有個乾瘦得似乎褲子都掛不到屁股上的傢伙總是糾纏在女友身邊。那個瘦廝是這所大學裡的子弟,是混混,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卻總能搞到些錢。晃盪在校園裡,那瘦廝總是左手捏著一把瓜子,不老實的右手輕佻地拈著瓜子往嘴裡放,隨走隨吐瓜子皮,遊離的眼光總在那些不諳世事又愛慕虛榮的女生們身上打轉。

離神更近的城市說實在話,他實在是最看不慣一個嗑瓜子的男人了,總覺得骯髒而且瑣碎而且娘娘腔。看到那瘦廝,他就會湧出一種強烈的生理上的反感。但不知為什麼,女友竟像是受了那瘦廝的控制,整日裡和那幫學校的子弟們在一起,唱卡拉OK、看錄影、下飯館、逛舞廳……身上居然還穿著那瘦廝買的衣服。他強烈的男子氣可以容忍女友不愛他,但不能容忍那嗑瓜子的男人的侮辱。為什麼會是他最厭惡的一類人控制了自己的女友呢?於是,他出刀了。並且投案自首。

讓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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