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大業的人,何況這次師父命咱們西行,說是有重大的事情交代。周師弟自己不檢點栽了跟頭,現在要靠師兄獨撐大局了。那娘兒們咱兄弟耍耍也就罷了,何必當真,養虎遺患呢?”方可徽思及掌門之位,心頭一熱,暗想這事不分給他一點甜頭,怕也不行。兩人商量如何逼殺,如何矯飾,說到淫謔之處,又不由得一陣狎浪。
駱中原跟在其後,聽到此刻,忍不住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刀來。在他拔刀欲砍時,一人伸指點中他肋下的軟麻穴,這人正是秦艽。她一時也不好就把駱中原丟在泥裡,只好提著他的腰帶躡行。
那間土庵也不曉得什麼時候建的,原有個院子,不過早已草沒垣傾,庵堂也塌了一面牆,破敗不堪。先到的幾個人把庵堂內一角胡亂清掃乾淨,因實在找不到什麼可以燒的柴火,只有零疏月光透了進來。方可徽走進時,正好有人打燃火摺子,去照庵內的佛龕,在土木蓮臺上坐了一個白衣觀音,掉了半邊面,仍似笑非笑。那人呸了一口,回頭看見方可徽幾個人入門,突然愣在原地。方可徽笑罵道:“五師弟你撞邪了,眼珠子怎麼都直了?”就看那五師弟一臉愕然,火摺子在他手上晃來晃去,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方可徽看他的目光越過自己,頗有驚駭之意,暗道不好,拔劍回身,但身後只有滿面疑惑的黃宗強。他才想斥責,就聽五師弟尖著嗓子道:“二師兄,後面!”方可徽一個春藤繞樹,劍光挽起轉了三個迅疾無比的圈子,可是哪裡看得到一個人?可這暗色中,同門們的一雙雙眼睛都凝結著無以名狀的恐懼,就盯著他身後的某個位置。他一陣心慌:“是鬼嗎?真是庵裡的孤魂野鬼嗎?”一時心虛氣荏,說不出的害怕。
周晚躺在地上看得清楚,那個人一身漆黑,緊貼在方可徽的身後,他看似有頭無頸,輕飄飄的,彷彿一張紙,又像是方可徽的影子凝在空中,任憑方可徽如何奔跑旋身,都擺脫不了。還是黃宗強大起膽子,一劍向那物挑刺過去,長劍似乎一下子刺中了。那人嘆息一聲,也沒看他流出血,倒見他整個身體開始古怪地扭曲起來。長劍在他體內鏘的一聲斷成半截,只聽得黃宗強慘叫一聲,幾根手指橫飛出來,斷劍噹啷落在地上。他大叫了一聲,逃離庵去。方可徽亂揮亂砍,“滾開!!”剩下幾個同門見事起突兀,實在駭得厲害,也一起衝向門外。方可徽長劍亂揮,將其中一人背心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頓時猛濺出來,撲了他一身。
女子閉上眼睛,不敢聽也不敢看。周晚喊道:“二師兄,右後,九崖射日!”方可徽慌亂中依招出劍,周晚看那人一避,情知不是鬼怪,又道:“弱水浮虹,雁過經洲!”方可徽什麼也看不見,一招雁過經洲才出手,突然想到:“啊呀,我怎麼可以聽信這小子的話!”他劍勢一緩,只覺得手上一涼,握劍的四根手指全都被削落下來。他怔了許久,狂叫一聲也拔腿跑出庵去。聽得他遠遠摔了一跤,又是一聲慘叫。
周晚支起身來,把女子擋後面,就看那人一步步走近,然後嘆了口氣道,“小子好沒良心。”
那人把頭上的東西一摘,卻是一頂舊湖縐帳幔,拉開一看,已經破了大口子。她輕輕一腳踢踢周晚的腿道:“小子,能不能坐起來?”周晚有點惱,坐直了道:“你要殺就殺,囉唆什麼?”秦艽笑了笑道:“想死?那還不簡單。”她走出去,把駱中原拎了進來,一掌拍開他的穴道。駱中原正懵懂間,秦艽把半截斷刃塞到他手裡笑道:“黑兄(駱中原道:‘我不姓黑……’),我要是一掌把這小子結果了,麻煩你將這位小娘子好好照顧,別讓人家受苦。”駱中原不自覺地嗯了一聲,而後面上不禁一紅。
周晚才要說話,猛然覺得背心靈臺穴一暖,一股真氣緩緩注入體內,這真氣跟他所學不同,但卻更為精純柔和,從手少陰心經走起,一路貫穿正經十二脈。真氣所到之處,諸脈暢通,泰泰然如沐春風。他情知此人在耗用自身的內力替自己療傷,感激之餘立刻澄思靜慮,守意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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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擒 龍 手(10)
女子和駱中原均知此際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就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都不敢出聲打擾,一時之間,庵堂內呼吸可聞。過了許久,駱中原看那女子目不交睫地注視著受傷少年,目光中情意深殷,心裡忍不住痴痴地想:“唉,如果……我給她這般……這般看著,下一刻死了也是快活。”他生怕自己胡思亂想,強拉開目光四處逡巡。
就在這時,外邊突然傳來重重的腳步聲。駱中原立刻拔刀,躍出門外,只見夜色中一個黑色人影正向這邊走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