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朕難得的寬容,”封玄奕似笑非笑,眼底盡是冰冷鋒芒,好似透過層層宮牆,看見同在一城的封玄柘,蕭殺肅穆,啟唇喃喃自語,好似在和男子商量,又好似只是隨意的呢喃,不屑冷嗤,“你說他遲遲不走是為的什麼?難道還妄想東山再起?他以為他還能坐上帝位?亦或者是有什麼暗中部署但朕卻疏忽了的東西……”
“告訴暗音,別整天在宮裡顯得沒事兒和那些人瞎嚷嚷,讓他這些日子多注意些太后的動作,每天都做些什麼,跟誰見面,一舉一動皆不容錯失。”精光閃爍,是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的君王之風。
“奴才領命。”
“日後有事還是用密函聯絡,若實在緊急需要面議,也不要自己親自前來,告訴暗音,讓他傳個話,還是到他宮中說。沒有其他事就下去吧。”
“是。”
說話間,這個暗中替封玄奕辦事,將許多無法公然放在臺面上又實為剷除異己的事辦得乾淨俐落悄無聲息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西北平亂在軍中擔任平西將軍貼身護衛、凱旋後在英武爵府上管事的玄光,那個曾經納蘭軒一力舉薦,單純的以為只是因戰亂而流離失所的尋常百姓的一員,卻不知在何時,竟被封玄奕納入麾下。
殿外,手裡端著的點心從未如此沈重,彷彿能將整個人都壓垮,好似毫不相關的局外人一般,冷靜的看著封玄奕和玄光之間來來回回的一問一答,冷靜的聽著殺意四起的決定。
而得令退出殿外的玄光出門一回頭見到就是一臉冰冷的納蘭軒,連面見當今聖上都不曾心慌的玄光,此刻見到納蘭軒卻真真腳軟,一個不穩,趔趄的差點跪在地上。
“皇、皇貴君!”面對聖上都未曾改變的一副死人似的棺材臉的玄光,卻在面對納蘭軒時瞬間破功,臉色鉅變,好似眼前瞬間天塌地陷一般,什麼禮法、什麼規矩、什麼請安問候都在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後被拋諸腦後,目瞪口呆的怔愣當場。
玄光的反應讓納蘭軒愈發心冷,若他裝作不認識,只像尋常大臣一般行禮問安,就算自己千般萬般不信懷疑,依舊還能自欺欺人的認為只是自己認錯了人,只是這天下太大,有太多長相甚至連姓名都一樣的人,而此刻,卻連最後一絲自欺欺人都變得何其可笑和遙遠。
“許久不見,大人如今替皇上辦事,應該叫做高升了,還是叫做官復原職?”納蘭軒冷笑道,出口的聲音寒冷刺骨。
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的玄光,急忙作揖,撇清干係:“微臣給皇貴君請安,皇貴君萬福金安。微臣……微臣不曾見過皇貴君,皇貴君是否認錯了人。”
“如今才想撇清關係,是否太晚了些?玄光!亦或者在皇上面前還有什麼別的稱呼,不妨直接跟我說了,以免我唐突了大人。”走近兩步,蹲下身,讓視線與跪地作揖的玄光齊平,好似回到了那在塞外風雪與共、兵將們不分彼此的行軍生涯。
玄光默不作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亦或者說,此刻自己是說什麼納蘭軒也不會信了。
“讓我想想,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替皇上辦事的呢,”說著,納蘭軒故作思考的微微側著頭,好似真的在沈思,只是那雙眼底散發的寒意卻絲毫不減,“是在從塞外回來我不幸落難而你卻得皇上賞識開始,還是──打從一開始,你就是皇上的人,包括在邊塞,也是皇上派你來監視我的!”
顯然,對於自己第一個猜測,連納蘭軒自己都不信,他真正深信不疑的,是第二個:當初自己誠心相待的部下,不過是旁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用作監視的棋子!
一聽納蘭軒誤會了,玄光急忙解釋:“皇貴君誤會皇上了,皇上並不是派奴才監視,而是深處大漠兩軍交戰之中能夠保護皇貴君的安全。”
“保護?!”辯解顯然沒有絲毫作用,反倒坐實了監視之名,“呵!那可當真是勞皇上費心了!也勞煩大人大材小用留在本宮身邊盡忠職守的‘保護’了!”
“行了,本宮明白了,”起身,彈了彈華服上的衣褶,故作一派輕鬆,“你還替皇上辦過什麼和本宮有關的事兒,不妨一併說了吧,本宮也當隨便聽聽解解悶。”
“回皇貴君的話,恕微臣難以相告,朝廷之事,後妃理應避嫌,不得干政。”一字一句說的鏗鏘有力。
寒光頓時大盛,在納蘭軒眼中卻看得真切:到了最後仍不死心的一力為封玄奕掩護,當真忠心耿耿!
(11鮮幣)第一百一十二章 浮出水面的預謀 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浮出水面的預謀 下
“呵!好個無可奉告!好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