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有些艱難地張開,輕輕地蓋到了任祺日身上——他倒是忘了自個兒才是容易病著的那一個。
任三爺原來還只是靜靜看著,後來也漸漸地伸手握了握那比自己還小一些的掌心,或是輕輕碰一碰任祺日的臉頰,偏著頭替他慢慢地梳理散亂的劉海,過程都是極其小心留意的,任祺日甚至舒服地吟嚀一聲。
其實也不知怎麼的,一切都是順其自然地發生。
從臉頰,慢慢地移到嘴角。
他也知道自己的唇是冰冷的,所以碰觸的時候,也只是輕輕點著,似乎一點重力也沒有。
他扶著任祺日肩膀的手微微抖顫著,心裡不斷地喃著——
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了……
秉持著這種念想,捧著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吻肆無忌彈地落下,彷彿這麼做就可以傳達些什麼,或者只要這麼做,那快要淹沒自己的窒息感就能透過這些零零碎碎的吻稍微褪去。
當他們唇齒相貼的時候,卻臨來了一股強烈的空虛感。
任三爺慢慢地從任祺日身上稍稍退開,最後終究還是控制不住似的,雙手緩緩地環著他的腰,頭側靠在沉睡之人的頸窩。
輕輕地吸口氣,滿滿的,都是他的味道。
祺祺……
低不可聞的呢喃,隨著微風遠去。
那是個微微起風的傍晚,也是任三爺原本想永遠儲存的秘密。
只是,在那個時候,誰也不會想到,之後的結局會是那副模樣。
第四回(下)
重生之沉雲奪日 第四回(下)
凱薩琳將我手頭原來零零碎碎的案件全數交給其他人處理,帶著我頻頻出入拘留室,這麼做主要是為了向我們的當事人—— 一個名叫戴斯的先生,詢問一些額外的訊息和資料。杜亦捷卻是意外地次次陪同,凱薩琳是很懂得交際溝通的人,也非常有自信,言語中皆向杜亦捷保證能夠為戴斯爭取最輕的判決。
坦白說,當第一次見到這一位涉嫌運送毒品的先生,我心底還是有些訝異的,估計是因為他長得不太像為了錢而奔波的毒販,反而給我一種白嫩斯文的印象,只是在眉宇間透漏著一絲絲的不安。當他第一眼瞧見我們的時候,先是有些不快,後來瞥見從後跟上的杜亦捷,才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
“先生,請您坐下。”凱薩琳是個擅於溝通的人,“我們會盡我們最大的能力幫助您。”
戴斯的目光在我們幾個人身上流轉,杜亦捷摘下了墨鏡,笑了一聲,說:“看樣子過得還不錯。”
戴斯的臉像是吞了蒼蠅一樣地難看,頹喪地跌回椅子上,唇動了動,啞聲說:“為什麼不是菲利普?這不是開玩笑的。”菲利普是界內名氣頂尖的大律師,一般上要請他出庭不太容易,只是沒想到,他竟會是杜亦捷的專屬律師,這一點我也是和凱薩琳私下交談才知道的事情。
“不,先生,請相信我們的專業水準,您好,我是凱薩琳李,這位是我的助手,任。”
“任祺日。”
凱薩琳在外頭一貫只稱呼我的姓,杜亦捷突然道出了我的全名,讓在座的人都微微一頓。此刻,杜亦捷坐在我旁邊的座位,坐姿看去隨意輕鬆,帶著淡笑又補充一句:“戴斯,你記住這名字,這一位任先生日後會是我們重要的夥伴。”
我頓了頓,凱薩琳對杜亦捷我奇高的信任似乎感到訝異,臉色先是一變,後又不著痕跡地笑說:“謝謝您杜先生,不過為了戴斯先生,我覺得我們必須先詢問當事人幾個問題。”
戴斯卻還是睜大眼上下打量我,復又一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地說:“朋友,這是在說笑話麼?你現在的意思是在為你這位未來的夥伴,拿我來賭一把了?你最好要記得,你今天的位置可是我——”
“戴斯。”杜亦捷猛地出聲,語氣冷然,“或許我應該提醒你,先不管我今天的位置是怎麼來的,你自己捅出事本來就應該自己承擔,再說,現在能救你的……”杜亦捷嗤笑一聲,往後靠了靠,說:“只有我。”
戴斯驀地一頓,咬牙垂頭,啞聲說:“亦捷,你……不能這麼對我。”
杜亦捷拍了拍我的肩,附耳輕聲說:“我出去抽個煙,不妨礙你們工作。”
我點了點頭,斂了斂心情,轉過頭去對我的當事人揚起笑。
“那好,戴斯先生,現在我們必須釐清事情的經過……”
說起來,戴斯?金的父親弗雷德?金是美國S洲有名的黑道人物,不過那也是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