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省之長,十幾年前就被看好,又在之江省拚搏經營十多年,朱永軍仍然沒有象樣的政績和自己的班底,無論如何是無奈和失敗的,五十一歲了,眼看著十五大就要到來,若是再不主動出手,自己的仕途很有可能又要有個很長的頓號。
十三年前從京城空降之江,出任青州地委書記,可謂躇躊滿志,意氣風發,兩年後調到剛剛成為付省級城市的寧州出任市委書記,順理成章地進入省委常委班子,成為之江省的官場明星,又過兩年,正式進入省委常委會出任組織部長,繼而成為付書記直至省長,一路走來,官途順暢,可細細一想,卻是一路雞『毛』,什麼也沒有留下,青州被一分為二,寧州因“一一二金融腐敗案”發,自己的勢力頃刻土崩瓦解,在省委多年,卻連省會城市湖城的領導班子裡,都不能安排自己的人。
正常情況下,六十三歲的省委書記王國維理應上調或半退,接班的該是朱永軍。
可是,幾個月來,自京城到之江,從上到下,有一種議論,傳說高層考慮到以朱永軍的能力,無力主政一個經濟大省,可能要被調離之江。
一向以淡定著稱的朱永軍,終於有些不淡定了,他知道無風不起浪這個道理,謠言滿天飛的威力,他是領教過的,沒有一股強大勢力的推動,不可能會造謠造到他這個省長頭上來。
望著丁國明、白鐵心和林開寶,自己精心挑選的寧州“朱派鐵三角”,朱永軍顯得淡定從容。
這裡是之江賓館的一個包廂,之所以選擇這裡,而不是最高檔次的湖城國際大酒店,是因為之江賓館由省委招待所改制而來,屬於省『政府』的資產,在這裡約見部下,至少能避開別人的關注。
聽了丁國明的工作彙報,朱永軍少見的點上一支菸,許久沒有開口。
“領導,常寧身為代市長,這麼焦急的把家族公司拉過來,我們懷疑他在以權謀私,背後一定有重大的個人利益。”丁國明又補充了一句。
朱永軍微微的點了點頭,“國明說得對,世上的人和事,都有利益作祟,不知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常寧的家族公司,已經分別在西江省的南江市、錦江市,和我省的青陽市,進行了大量的投資,特別是在青陽市,可以說如果關閉其所有的企業,青陽就會出現嚴重的社會動『蕩』,這意味著什麼,有種佔領叫做經濟投資,以投資來鞏固其在寧州的立足,我想,這應該是常寧急於投資寧州的目的之一。”
林開寶一聽,馬上奉承道:“領導,您真是明察秋毫,我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呢。”
“第二個可能,當然是謀取經濟利益,商人逐利是天『性』嘛,寧州正在大規模的對外招商引資,這個時候投資寧州,光優惠政策,就能讓投資者獲益頗豐,但是,還有一種可能。”
“還有一種可能嗎?”林開寶問道。
朱永軍微笑道:“以常寧的慣有作風,一點也不避嫌的把家族企業拉到寧州,其實在內地是很犯忌的,一旦出了問題,肯定是既賠錢又賠人,那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說白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一種政治試探,測試一下各方的反應,尤其是在座諸位的反應,我想,應該是這種可能『性』最大。”
丁國明和白鐵心面面相覷,這可是他們根本沒想到的,不愧為省長,站得高看得遠啊。
朱永軍繼續說道:“以我對小半仙的瞭解,他一肚子的小聰明,未必不會跟我們開這個玩笑,你們不妨不加理會,靜觀其變,能讓亞陸有限公司投資,對寧州的發展是件好事嘛。”
林開寶小心的問道:“領導,他現在讓我牽頭負責此事,我是身陷其中呀,我該怎麼辦?”
略一思忖,朱永軍說道:“當然不能推辭了,至於怎麼做工作,你還用我教嗎?”
朱永軍並沒有再說下去,藉口三人旅途勞頓,白鐵心又該回家,便約定明天再談。
其實,過了沒多久,朱永軍就打電話,把丁國明單獨的召了回來。
寧州的三個干將,論才幹,僅丁國明可造,白鐵心尚可,林開寶只是塊跑腿辦事的料,論忠誠度,林開寶沒得說,白鐵心卻是難說,那是從別人那裡收編的,有些話不能當面說,至於丁國明,這方面應沒問題,一是許下的願極具誘『惑』力,二是他出身寒門,沒有其他任何靠山,三是他在青陽整死了常寧的老上級王玉文,沒有了可以往回走的路。
看著丁國明,朱永軍說道:“國明,你第一把火,燒得不怎麼樣啊。”
“領導,您是指我上次的整治公款吃喝風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