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部分(2 / 4)

小說:胡雪巖 作者:溫暖寒冬

很麻煩。』『盡力趕!趕不到也沒有辦法;好在有你老兄在,我放心得很。』

這本是隨口一句對答之詞,而在何都司聽來,是極其懇切的信任。因而很用心地為他籌劃,好一會方始問道∶『胡大人,你能不能騎快馬?』

『勉強可以。』

『貴管家呢?』

『他恐怕不行。』

『那就不必帶貴管家一起走了。現成四個弟兄在這裡,有什麼差遣,儘管讓他們去做。』何都司又說,『我們可以用騷遞的辦法,換馬走;反而來得快。』緊急騷遞的辦法是到一站換一匹馬;由於一匹馬只走一站路,不妨盡全力馳驅,因而比一匹馬到底要快得多。僧王的這匹名駒雖好,也只得走一站,換馬時如果錯失了找不回來,反是個麻煩,因此胡雪巖表示另外找一匹馬。『這容易,我們先到馬號去換就是。』

於是胡雪巖辭別張家,臨走時交代,第三天早晨一定趕回來。然後與何都司同行,先到藩司行臺的馬號裡換了馬,出武林門,疾馳到拱宸橋;何都司找著相熟的軍營,換了好馬,再往西北方向行進。

一路當然有盤查、有阻礙、也有驚險,但都安然而返。下午三點鐘到了瓶窯,方始打尖休息,同時探聽左宗棠的行蹤∶是在往北十八里外的安溪關。

『這是條山路,很不好走。』何都司懇切相勸。『胡大人,我說實話,你老是南邊人,「南人行船,北人騎馬」。你的馬騎得不怎麼好。為求穩當,還是歇一夜再走。你看怎麼樣?』

胡雪巖心想,人地生疏,勉強不得;就算趕到安溪,當夜也無法謁見左宗棠,因而點頭同意,不過提出要求∶『明天天一亮就要走。』

『當然。不會耽誤你老的功夫。』

既然如此,不妨從容休息。瓶窯由於久為官軍駐紮,市面相當興盛,飯攤子更多;胡雪巖向來不擺官架子,親邀四名馬弁,一起喝酒。而那四名弟兄卻深感侷促,最後還是讓他們另桌而坐。他自己便跟何都司對酌,聽他談左宗棠的一切。

『我們這位大帥,什麼都好,就是脾氣不好。不過,他發脾氣的時候,你不能怕;越怕越糟糕。』『這是吃硬不吃軟的脾氣。』胡雪巖說∶『這樣的人,反而好相處。』

『是的。可也不能硬過他頭!最好是不理他,聽他罵完,說完,再講自己的道理,他就另眼相看了。』胡雪巖覺得這兩句話,受益不淺;便舉杯相敬;同時問說∶『老兄,你跟蔣方伯多少年了?』

『我們至親,我一直跟他。』

『我有句冒昧的話要請教,左大帥對蔣方伯怎麼樣?是不是當他是自己的替手?』

『不見得!』何都司答說,「左大帥是何等樣人?當自己諸葛亮;哪個能替代他?『

這兩句閒談,在旁人聽來,不關緊要;而在胡雪巖卻由此而作成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他對於自己今後的出處,以及重整旗鼓,再創事業的倚傍奧援,一直縈迴腦際,本來覺得蔣益澧為人倒還憨厚,如果結交得深了,便是第二個王有齡,將來言聽計從,親如手足;那就比伺候脾氣大出名的左宗棠,痛快得多了。

現在聽何都司一說,憬然有悟,左宗棠之對蔣益澧,不可能象何桂清之對王有齡那樣,提攜惟恐不力。一省的巡撫畢竟是個非同小可的職位,除非曾國荃另有適當的安排;蔣益澧本身夠格;而左宗棠又肯格外力保,看來浙江巡撫的大印,不會落在蔣益澧手裡。

既然如此,惟有死心塌地,專走左宗堂這條路子了。半夜起身,黎明上路。十八里山道,走了三個鐘頭才到。左宗棠的行轅,設在一座關帝廟裡。雖是戎馬倥傯之際,他的總督派頭,還是不小;廟前擺著一頂綠呢大轎;照牆下有好幾塊硃紅『高腳牌』,泥金仿宋體寫著官銜榮典,一塊是『欽命督辦浙江軍務;』一塊是『兼署浙江巡撫』;一塊是『頭品頂戴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都御史閩浙總督部堂』;一塊是『賞戴花翎』;再一塊就不大光彩,也是左宗棠平生的恨事,科名只是『道光十二年壬奪辰科湖南鄉試中式』,不過一名舉人。

再往廟裡看,兩行帶刀的親兵,從大門口一直站到大殿關平、周倉的神像前;藍頂子的武官亦有好幾個。胡雪巖見此光景,不肯冒犯左宗棠的威風;牽馬在旁,取出『手本』,拜託何都司代為遞了進去。

隔了好久,才看見出來一個『武巡捕』,手裡拿著胡雪巖的手本;明明已經看到本人,依然拉起官腔問道∶『哪位是杭州來的胡道臺?』

胡雪巖點點頭,也擺出官派,踱著四方步子,上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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