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來的?可這些人能突破吐谷渾大軍的防線麼!現在新軍維持困難,必須要徵你們這些商人的關稅。”
蔡氏拉住薛崇訓的長袍下襬道:“只要能救出五郎,我一定想辦法勸服家父傾全力資助官軍。”
薛崇訓見她誠摯又可憐,口氣又軟了下來:“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恐怕不頂用。以前我是在等一個轉機……”倆女人都急切地問道:“什麼轉機?”
薛崇訓轉頭看向門外的雪花:“才冬月間,隴右就下這麼大的雪了。冬季對吐蕃人來說很艱難,吐蕃大軍集結如果長時間無法運動到大唐腹地以戰養戰,他們的牲口會缺草料,吐蕃道路崎嶇補給會十分困難,遲早退兵。如果張五郎能堅持到那時,屆時無須程千里調援兵增援,吐谷渾兵也會自動退去……”
他看著哭哭啼啼的女人,無不鬱悶地說:“可等到現在南線那邊還沒結束,我也不知道具體狀況,他們究竟在搞什麼?”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五郎……”蔡氏大哭。
薛崇訓嘆息道:“湯糰練已去,張五郎如有閃失,誰再為我前驅?”他沉默了許久,忽然神色一凝道,“你們先下去,我趕著去廊州一趟。”
……
張五郎還沒死,他帶人剛衝出城便中了一箭,部下將其救回城中,初時還活蹦亂跳的非要再次出城死戰,後來郎中把箭頭拔出來後流血過多昏過去了。不料這一昏迷就沒醒,傷口好像感染了,高燒不退,被抬到了行轅療傷。
守捉無法指揮軍隊,陳團練便順理成章地接手了指揮權;他是鄯州本地的武將世家出身,一直走武路子,在鄯州軍中人脈和威望都夠格,所以毫無懸念地被推舉主持大局。
陳團練接手指揮權之後啥也沒幹,先下令把那倆吐谷渾使者的皮給剝了放出城去,殘暴程度簡直令人髮指。吐谷渾軍被激怒,連夜發動對城池的圍攻,不過依然寸土難進。
鄯州軍餓著肚子也打退了敵軍的進攻,但情況依然毫無改觀,照樣沒吃食。
眼看要餓死,眾將聚在一起商議對策,多數人建議開城決戰,但有人也說道:“咱們戰死了,吐谷渾人非得屠城不可。”
“難道要投降?可咱們剛把使者的皮剝了,再要求和談,不是胡鬧麼?”
本來就是個爛攤子,現在又殺了使者……起先殺人之時陳團練只圖一時痛快,根本就沒細想……他這廝經常幹這種不顧後果的事,現在就更是一籌莫展了。
這時聽得一個校尉提醒陳團練道:“將軍下了命令,要咱們全力周全城中百姓的性命,萬一遭屠城了,您怎麼對將軍交待?”
另一個將領用嘲弄的口氣道:“盡說些屁話,咱們出城去幹,把人都打完了,大夥一起上路,還交待個卵|蛋?”
陳團練一肚子憋氣,罵道:“他|祖宗|十八代的!老子們什麼時候在吐谷渾野猴子前面軟過?要不是沒糧,來一百萬人老子都不怕!”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打仗不就是打糧食麼?現在有啥辦法!上邊也不知道在幹啥,都圍城兩個多月了,連根雞毛都沒見著,就把咱們丟這兒不管?”
陳團練坐在上首,一臉黑氣道:“三娃說得對,人都死了還交待什麼?可我就是忍不下這口閒氣,一想到那些猴子踩在咱們的屍體上趾高氣揚的模樣,好像他|娘|的很能似的,老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有嘛法子?”眾人一聽這句話,都說不出話來了。
譙樓裡有二十多個人,一時竟然鴉雀無聲死寂一般。良久之後,陳團練陰著臉問道:“你們吃過人肉麼?”
眾將聽罷面面相覷,這時有個瘦子道:“說出來不怕你們多心,俺小時候就吃過。”
大夥的目光頓時轉向那瘦子,聽得他說道:“那時候天災沒吃的,漫山遍野都能看到餓殍,俺爹就把俺妹子和鄰家的哥兒石蛋換了,他們家吃俺妹,俺家吃那叫石蛋的哥兒……”瘦子抹了一把臉,眼淚兮兮的,“那時候他給俺做過一把彈弓……俺怎麼是能吃得下口的,忘掉了。”
陳團練道:“城裡有幾萬人,反正城破了也會被殺,咱們吃掉一些,或許還能活一些。”
此言一出好多人都打了個冷|顫,譙樓裡再次變得死寂。
陳團練道:“人肉不是肉?去抓個人來煮了,老子就瞧瞧究竟能不能吃。”他那張黑氣沉沉的臉竟然露出了一絲瘋狂的興|奮,眾人大氣不敢出一聲。
“你去,帶親兵去抓個人來。”
被指到的將領無奈,磨磨蹭蹭地站了起來領命。這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