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起來。”
枳實沒有不應,聽言站了起來,方聽師父又道:“你師叔與師哥哪去了?師父不在這幾日,可有人來尋?”一杯涼茶下肚,到底舒適不少,陸敘不由在一旁椅上坐下。
“他兩個在後院小憩。”枳實撓了撓頭,思酌片刻,到底還是向師父打了小報告,“師父,您離開醫館不久便有人來尋,就是那姓紀的人家。當日,當日紅花師叔許是心氣不順,未與那兩個女子說上幾句便轉身去了後院。還,還是徒兒憶起來,將師父吩咐的幾瓶藥丸給了二人……”
枳實嘴上說著,眼睛還一個勁兒往門簾處瞅,就怕自個在師父跟前打小報告的事兒叫師叔與巴豆聽著,那後果他可不敢去想。
陸敘聞言久未出聲,此番院試一行,倒讓他下定了決心。
紅顏禍水便是紅顏禍水,娶妻娶賢方能家和萬事興。前世他便是被美色蠱惑,寧願擔上不孝的罪名也要將她娶進家門,不說娘因此被氣到不行,便是他也為之耗費了不少精力,最終反倒落得個家破人亡的慘劇。
思到這裡,陸敘不免暗歎一口氣,心裡簡直羞愧難言。今世初初見到她時,平靜許久的心湖卻是難以避免的再次被其攪亂,歸根結底還是自己未完全放下,心內對她始終有情。
枳實觀他久未出聲,默了一默,不由低著聲音繼續道:“那紀家的昨兒還來過,哭哭啼啼要請師父出診,師父不在,紅花師叔便將她們打發出去了……”
一時間,陸敘只覺心口有些發悶,在腦中仔細梳理一下記憶,方發覺今世之事與前世略有些不同。
前世他初睹小宛芳容,便對她一見傾心,之後更是藉著為其看病為由,頻繁出入她的閨房。一來二去之下,他更生愛慕之情,觀她弱質芊芊,溫柔美貌,一顰一蹙皆影響著他的情緒,夜間睡夢裡更是常現她的倩影。
發展到後來,簡直越發不可收拾,恨不得日日都去為她診脈,日日都能見她一面。
當時他覺著自己已經快要魔怔,竟是未與娘說一聲,便擅自做主請了媒婆上門求親。之後雖是有娘在一旁百般攔阻,可當時他心意已決,得知自個心心念唸的佳人願意嫁給他,他便覺得渾身都是力量,各項困難與挫折在他面前俱都一併土崩瓦解。
他在堂前不吃不喝足足跪了一日,甄氏方咬牙讓步。之後聘禮彩金皆是他一人操辦,雖不能八抬大轎將她娶進門,可成親該走的程式皆是一樣未少,婚禮在青州城不說是頭一等風光,可也是足夠喜慶熱鬧。
娶回了心愛之人,陸敘可謂每日都沉浸於蜜罐之中,小宛溫柔體貼,待他格外可親。夫妻二人如膠似漆,恩愛非常,知道她身子不好,他便不允許她做任何粗活,就是細活也是有所限制。
娘每回刁難苛責於她,他亦不厭其煩的在其中調解,知道娘並無惡意,無非觀她身骨柔弱恐怕難以受孕。為了讓娘安心,亦為了調解婆媳二人之間的僵硬關係,他便各處蒐羅草藥,對症下藥耐心調養起她的身子。
如此調養了一二年,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同年秋季便診出喜脈。他陸敘活了二十餘年,從未有那般激動地時刻,只消一想自己心愛的女子正孕育著二人的骨肉,他便興奮的一顆心將要自胸腔內跳出來。
得知小宛有孕後,娘總算緩和了點面色,婆媳二人的關係亦在漸漸回暖,他正要鬆一口氣時,卻迎來命運的一擊,利箭穿心之際,他都未反應過來,不明如何會惹來這殺身之禍?
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被一個陌生男子桎梏在胸前,哭的死去活來,已然顯懷的身子抖若篩糠。胸前的劇痛遍襲全身,他艱難地向前走一步,滿心的不甘憤恨與疼惜,帶著不捨與眷戀重重倒在了地上。
當他再次醒來之際,溢滿胸腔的便是深沉的恨意與對小宛一人留在世間的擔憂與緊張。不過這個念頭未能持續多久,他便得知了前世造成自己慘死的原因,那時他一度將要崩潰,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如此。
原來自己悉心呵護的女子,並未與自己想象的一樣冰清玉潔,在他之前早叫不下一個男子行盡齷蹉之事。雖是未叫除他之外的男子破了身子,可每回思起來便叫他如鯁在喉,周身不適。
上蒼既安排他重生一回,可見前世種種皆為大錯,今世他首先該斷的便是與她之間的交集,如今看來,前幾回的出診亦是大錯特錯。
館內寂靜許久,枳實觀師父一臉陰晴變幻,不由有些不安的向後退了兩步。陸敘已然回過神來,緊蹙的眉峰漸漸舒展,心意已定,他便囑咐枳實道:“日後再有紀家的人來,你便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