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開先鎮定自若的走進院落,只是大略掃了一眼,就沒了興趣,對著奧爾吉說道:“負責審訊的是誰?阿杜勒那個毒蠍子?”
“是,將主。需要我把他叫來嗎?”
“不必,派人通告他別玩得太狠了,知道這些人的東主是誰就可以!”羅開先想了想又吩咐道:“順便查查那個破拆器是誰用的,找出製作那物件的工匠!”
阿杜勒是個有黠戛斯人血統的漢人,還是之前冬天駐紮在庫扎克時候收攏來的,對敵事什麼陰毒的招數都敢用,因為熟悉沙漠之類的地方,所以得了個毒蠍子的諢名。一路也是功勞不斷,現在同樣在親衛隊歷練,估計過段時間不是被安排進斥候營就是西德克諾德的軍法處。
“遵令,將主!”奧爾基鄭重的應諾了一聲,隨又開口問道:“將主,這些人多半不是死士,否則他們會在第一時間結束自己的生命,我猜他們是被人扔出來的……問路石,我在羅馬也見過類似的人,就像傭兵,這類人多半命運坎坷,如果他們有願意投誠的,如何處置?”
羅開先回頭又瞧了瞧萎頓在雜院裡的一眾人,開口說道:“你酌情處置即可,能留活口就不殺他們,畢竟他們中的多數也不過聽令行事,估計還有人的親眷被人掌控……有願意投靠我們的,可以幫忙把他們的親眷救出來!”
奧爾基有些為難的說道:“將主,我們現在僅有四百人,沒有餘力去救人……”
“救人並不一定要我們親自去……”羅開先接著解釋道:“直接向這些人的主事者要人即可,敢不給?哼哼……”
羅開先冷冷的笑了兩聲。眼前這些人,雖說可惡,但終究不過是別人手中的兵器而已,畢竟沒有真正造成己方的損失,饒恕與否存乎一心。
但是背後主使的人就不一樣了,他敢確定背後之人不是某些高門大族就是某些野心勃勃的傢伙,隨便哪一方都可能是未來的敵人,既然是敵人,就沒有饒恕的道理,真若糾纏不休,他並不介意演繹一把老羅鬧東京,或者類似在庫塔伊西一般操作一次也無不可(請參看第三章第七十九節)。
“明白了,將主!”奧爾基眼睛閃亮的應諾。
這個頭一次主事的保加利亞人,深知此次到宋國之後的複雜,眼下如何處置這些俘虜就讓他很是頭痛。全部殺了倒是簡單,但這裡畢竟是自家主將的故鄉同族,殺戮的後患難以估量,放了顯然更是不可能,無關仁慈,有錯不糾意味著軟弱與縱容,而在這東方的異國,一次軟弱可能造成的結果就是致命了——會有無數嗜血的野獸和貪婪的禿鷲蜂擁而上。
而有了羅開先這個主將的決策,奧爾基就輕鬆多了,他怎能不明白策反後俘虜的用途?何況眼下人手不足,這些看起來倒黴的傢伙,他們的戰力還是不錯的。
一時間,奧爾基看向俘虜們的眼神充滿了渴望。
冰冷的地面上,幾個還沒有被凍暈的傢伙,不自然的縮了縮手腳。
羅開先啞然一笑,“奧爾基,吩咐人給他們換換繩索,再用牛筋捆著,這些人就廢了,餘下的事情你自己安排吧!”
這樣的冷天,被牛筋纏住手腳,血脈迴圈就會受限,用不了多久就會因為淤血而壞死,一旦壞死的血毒重新進入身體……那個時候,除非真有大羅神仙施法挽救,否則就不僅僅是截肢的問題了。
“遵令,將主!我這就吩咐下去!”得了命令的奧爾基急匆匆的向外走。
難得看到奧爾基這樣主動的一面,羅開先也不干涉他,徑自轉去另一套三進院子——在那裡的門口,安提亞諾正在與宋過的官吏們演戲,如果沒差錯,或許會看到一幕大宋版的官場現形記。
至於眼下這些俘虜的處置,完全不需要他親自過問,奧爾基不是一撥一動的木偶,手下的親衛更是數萬人中出類拔萃的傢伙,可說隨便抽出任何一個都有一番特長,若論辨人真心投靠還是假意試探,他們比測謊機更有效率。
所以,有事屬下服其勞,羅開先悠悠然的準備去看戲了。
————————————
附:明日老父醫院複查最後一項,估計會影響碼字時間,提前請假。
第五十八節 通判的名字叫通判
所謂看戲,也就是看熱鬧,若是在後世,這種事情怎也輪不到羅開先——那個時候的他每日裡軍務都忙不過來,可沒閒情逸致觀他人是非。
不過在這個時代卻又不同了,之前在營隊中,每日裡不是規劃各種瑣事,就是要處理按倒葫蘆起來瓢的緊急事務,好不容易到了靈州安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