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1840年,除了塔斯馬尼亞島之外的澳大利亞運輸罪犯終於停止了。而等到這位格雷爵士上臺之後又想往重啟此事,當地人自然對此反彈得十分強烈。
嗯,不但1848年的澳大利亞對格雷爵士很不滿,1921年的愛爾蘭人看到了他把天主教徒和罪犯相提並論,立馬也是破口大罵。
“英國人才是全世界頭號罪犯!”
“為了離婚背叛教廷的狗雜種!”
“聖公會的異端都要去死死死!”
就在現場觀眾的罵罵咧咧之中,“famine orphans”計劃得到了議院的全票透過。
於是鏡頭又轉回到了愛爾蘭的都柏林……
“袁先生自己曾經介紹說,《饑荒孤女》的架構設定是‘抄襲’但丁的《神曲》。
法雷爾三姐妹一開始尚在人間。
隨著神父的死亡和天象的改變,她們墜入了冥界。
見到亂葬坑的那一刻起,她們其實抵達了地獄的入口。
而等她們抵達都柏林,那意味著她們已經身處地獄之中……”
節選自《十部你不可錯過的電影之《饑荒孤女》賞析》
其實我們的袁大師這麼寫劇本並非真的向阿利蓋利…但丁他老人家致敬,而是考慮到當時電影觀眾的心理承受能力。
二十一世紀的恐怖片和驚悚片自然是怎麼聳動怎麼來。畢竟後世的觀眾早就經受過無數感官刺激的洗禮,編導們不弄得誇張一點,怎麼吸引觀眾?
1921年就不同了,這年頭的恐怖片在後世看來實在太小兒科了。不過反過來說,你直接就讓當時的觀眾看類似《電鋸驚魂》這樣的片子,他們也受不了啊。
所以《饑荒孤女》的開場只是“慘”,而不是“惡”。
進了片中的“都柏林”之後,就開始“惡”了。
這個“惡”不但是讓人感到反胃的噁心的“惡”,也是觸碰人類道德底線的惡行的“惡”。
而這一切的原因就是“餓”!
當然啦,仍然是因為時代的限制,袁燕倏和格里菲斯這兩位主創還是對很多片段做了“柔化”的處理。
但是觀眾們仍然能夠明白,法雷爾三姐妹在城中看到了無處不在的皮肉交易,各種各樣的暴力事件,甚至隱隱約約的食人行為。
這些場面看得場內的愛爾蘭人如坐針氈,因為這不但完全違背了天主教的教義,而且他們知道電影裡面的這些“惡徒”就是他們老祖宗。
明白了嗎,正是這兩個原因促使袁大師他們才需要“柔化”來著。
本來熱熱鬧鬧的會場重新安靜了下來。
法雷爾三姐妹還有她們同村一行人互相照顧著,總算堅持到了濟貧院門口。
他們發現此時的濟貧院門口早就排起了長隊,要知道當時整個愛爾蘭的救濟系統最多可以容納10萬人。
而此時愛爾蘭救濟系統已經接到了倫敦的命令,只招收健康的年輕女孩。
所以這裡又來了一段非常催淚的“生離”橋段,三姐妹以外的幾位女孩子不得不和她們的父母兄弟甚至愛人告別了。
其實,這一路上一直有兩位年輕人在幫助法雷爾三姐妹,看得出來他們與大姐、二姐之間略有情愫,不過這個時候愛情實在是太奢侈了。
就這樣,村中的女孩子們進入了濟貧院。
看過《霧都孤兒》和《悲慘世界》就知道十九世紀的濟貧院有多可怕了,更何況這還是愛爾蘭大饑荒時期的濟貧院。
不過我們的袁大師為了讓觀眾們喘上一口氣,這段相比之下顯得比較溫馨和輕鬆。
比如女孩子們被剃了一個短髮而抿嘴偷樂。
比如她們狼吞虎嚥的吃相。
比如大姐給其他女孩子講故事。
比如她們合夥捉弄惡毒卻有愚蠢的嬤嬤……
總之,這些苦中作樂又展現少女俏皮可愛的場景讓觀眾席上發出了輕輕的笑聲。
然後,出發的日子到了。
第一批的“饑荒孤女”們被帶到了碼頭,登上了開往澳大利亞的帆船。
這個場景實際上是嚴格地按照史實。歷史上每一批次的三艘船都搭載有700位女孩子。大衛…格里菲斯也真的找了三艘真正的帆船和700位女孩子來拍攝這個場景。
當然啦,比起《黨同伐異》裡面為了拍攝征伐巴比倫的波斯大軍行軍場面找了一萬五千名群眾演員,這也算不了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