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好武藝,下手也是極為的兇狠。自從他當上了蘇府的家丁頭目之後,這下鄉催逼租稅的活計,便是他開始帶著人做。只要是下面的百姓或者是佃戶稍有頂嘴的,立刻便是一頓毒打。這些日子以來,被打傷的怎麼說也有十七八個,給活活打死的就有三個。
這鄉野之間訊息流通雖然慢,但是這等事兒,卻是流通最快,傳播最迅速的。
最近一個給打死的,不就是楊黑旺麼?他的事兒大夥兒都知道了,聽說是給蘇二虎一腳踢死的,那一腳下去,胸口都塌了,骨頭都從肉裡頭刺出來了。
真真是慘不忍言。
在此之前,趙大憨還有其他人也談起過這事兒,語氣是輕鬆的,調侃的,甚至是還略帶些惡意的慶幸——畢竟是事不關己,而且誰讓你招惹蘇家的人來的?打死也是活該!
冷漠而麻木,不過如此。
可是當這件事真正降臨到自己頭上,當高大魁梧的蘇二虎帶著一群凶神惡煞一般的壯漢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趙大憨終於知道了當初楊黑旺的滋味兒。
蘇二虎抱著胳膊斜睨著趙大憨,他貪婪的眼光在臉色蒼白,嚇得瑟瑟發抖的王氏以及縮在被窩兒裡的那兩個閨女的身上掃過,嘿嘿冷笑一聲:“誰說你交了?府上的黃冊上沒寫,縣裡的黃冊上也沒寫。你們當日交的稅,都給那些天殺的賊人搶走了,沒有入庫,這就不算事完稅!沒完稅,誰說你交上了!?嗯?”
他上前兩步,一伸手,把那硬的跟鐵一樣的被子一把扥起來扔到了一邊,又是嚇得趙大憨一家人一陣驚慌的喊叫,兩個閨女都帶上了哭音兒。
蘇二虎卻是呸的一口痰吐在了地上,心裡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