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忻正群奮力剋制住如深秋落葉不停顫抖的身子,但那一股冷,由心底直竄上來。
他們竟然死了!連小弟也成了陪葬。真是諷刺!他們對她的厭惡甚至深到連死也不願她同行。其實她知道為什麼,世上只剩下她知道這個秘密。
伶兒瞪視著鏡中人慘白的面容,她絕不會為他們的死掉一滴淚,如果他們曾經給她一點愛,或許她在葬禮上可以勉強裝得哀慟一點。但他們沒有,甚至吝於施捨她一點關懷,那她也不必硬要效法孝女白琴來一段感人肺腑的“五子哭墓”。她是火,所有的情感早已焚燒殆盡。
最後這一滴淚,只為純真的小弟流,這世上惟一愛她的人。伶兒任憑眼角一顆晶瑩的水珠滑落。
猛然,巨大關門聲震動了窗欞。那男人來了,她的買主!伶兒弧形優美的唇勾勒出一抹譏誚的冷笑。
“嶽先生,你來啦!真是不巧,伶兒已經睡了。”
伶兒聽著忻正群急急迎上前的足音,只覺得可笑,多像個應付恩客的老鴇!
忻正群最好祈禱他留下的掌痕在明天婚禮前能消失,那男人不喜歡她被別的男人摑掌,她是他買下的商品,理應只有他能碰。
那男人允諾忻正群,一旦她嫁過去,她名下繼承的產業全數歸忻正群所有,他甚至還會付一筆錢當聘金。
好大方的人!真是闊綽的手筆,慷他人之慨當然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她不容許任何人操縱她,更不需要別人教她該如何處理她繼承的遺產,所以,滾一邊涼快去,該死的臭男人!
“我希望她已經為明天的婚禮準備好。”那男人的聲既冷且硬,一如他的外表。
“當然,當然。”
那男人斜瞄忻正群心虛的表情一眼,“你打她了。”
這是肯定句。
忻正群吞了吞口水,畏懼地囁嚅道:“她……頂撞我,所以我忍不住就打了她一巴掌,但沒有很重。”
那男人揚揚濃眉,顯然不相信他的話,但也沒有追究,只是淡漠地說:“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
“是、是、是,我知道。”忻正群連連哈腰應諾。
這個姓岳的男人令他緊張,他向來對神秘的人缺乏好感。那天在葬禮上他看見身著大紅洋裝,狂野難馴的伶兒,便主動要求他將伶兒嫁給他,並且留下一筆錢當“訂金”,至於其他事,他沒有多做交代,連身分也只留下“嶽”這個姓。
“確定她會穿上白色婚紗。”命令句!在他的句型中似乎永遠只有命令句。
“當然,當然,她一定會乖乖穿上禮服的。”
“哈巴狗!”伶兒冷哼一聲,反身拉開簡陋的衣櫃,纖指輕輕滑過新娘禮服柔細的鍛面。
她當然會穿上婚紗,美麗的新娘禮服是多少少女的夢想,但嫁不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是桀驁不馴的,任何人也別想駕馭她。
因為她是忻伶兒,那個血統不純的罪惡!你無法要求一個罪惡溫馴可人,那會褻瀆聖潔的!
應該大肆慶祝!慶祝他平平安安度過一百次劫難!
郭謹曄駕著向全國首富沈旌亞借來的黑色勞斯萊斯轎車,極愉快的打著節拍,哼幾句荒腔走板的歌兒。
坦白說,他這般高興實在沒啥道理,若是換作其他人,八成連絲笑容也擠不出來。
其實這些劫難本來就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但也不知道是否是他天賦異秉,反正只要美女有難,他就絕對逃不掉“英雄救美”的命運,不過故事接下來的發展卻不像電視上常演的“美人決定以身相許,從此英雄美人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累計到今天,已經是第一百個絕色美女對他說再見了!倒不是說他的長相可媲美牛頭馬面,才使眾美女退避三舍,不肯下嫁。
事實上,郭謹曄貌勝潘安,簡直帥得沒天理,烏黑略為鬈曲的長髮整齊地用黑色緞帶束在頸後,不但不見流氣,反而更顯得溫文爾雅。英挺的希臘鼻下是一張薄小適中、令人想一親芳澤的唇,英氣颯颯的劍眉配上始終含笑春人的深情大眼,無論怎麼看都是標準的“美男胚子”。
郭謹曄的家世更是沒得挑剔,年紀輕輕便建立起自己的企業,他名下的旭日集團是美國三十大企業之一,資產總值達三十五億美元,且目前仍以高幅度增加中,而這些還不包括他尚未繼承的家產。
照他的條件看來,他“應該”是每個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錯就錯在他那雙教女人都汗顏的美麗眼眸。眾家美女從他眼中只讀得出“親情”,偶爾借他寬闊的肩膀